她最擔心的,不是糧食挖不出來了,而是水桶被砸碎了沒有水喝。
現在看見桶沒碎,她懸著的心總算是能放下來了。
許萬里舔了舔發干的嘴皮,更加奮力的挖著被埋住的家當。
宋婉清三個人一連挖了三個時辰,才將所有的糧食和水桶都挖了出來。
三個水桶,砸碎了一個。
碗碎了兩個。
鍋癟了一個,其余的除了沾了土臟了以外,并未少什么。
讓宋婉清驚喜的是,野豬崽竟然還活著。
她解開袋子的時候,野豬崽正啃咬著系在它腿上的麻繩,許是餓壞了,一見到她就發出呼哧聲。
許萬里見到野豬崽,并未驚訝,同行了這么長時間,他早就發現了。
幾人將家當裝在背簍里,分了三次才拿完。
“菩薩保佑,菩薩保佑啊”,見到沒少什么,張伯和顧盼兒都很是高興,取出糧食邊去做飯去了。
昨天晚上和一上午一伙人都沒吃飯,這會餓的已經前行貼后背了。
許萬里去撿柴了,宋婉清便和石頭摘了些路邊的野菜,喂給野豬崽。
“嬸嬸,我怎么感覺,這野豬崽好像瘦了”,石頭手拄在膝蓋上,出聲道。
“光吃野菜,能不瘦嗎?”
她必須盡快想個辦法將這野豬崽賣出去,否則走的越遠,就越危險。
用過午膳之后,休息了片刻,一行人就繼續上路了。
原本的路被泥土和碎石堆滿,是不能再走了,他們只能繞路而行。
路上看到了不少和他們一樣繞路的人,但更多的,是倒在路邊上的死人。
山體滑坡的范圍很大,不少的官道都受了影響,被砸死的人,自然也少不了。
能行走的難民們,身上也大多都帶著傷。
災情很嚴重。
宋婉清一行人一路上都盡量保持著低調,在隊伍的最外圍走。
但他們的驢車實在是太醒目,尤其是車上還放了不少的東西。
凡是見到他們的人,都兩眼放光。
若不是許萬里手里攥著刀,人高馬大震懾力強,早就有人撲上來搶糧了。
石頭警惕的環顧四周,看見了好幾個眼熟的身影,“那不是劉大嗎,還有候翠花和下羊村的人。”
宋婉清順著他的目光看去,發現原本的大部隊人數更少了,下羊村更是如此,原本還有四五十人,現在就剩了十幾個人了。
侯翠花也看見了他們,見到幾人毫發無傷的樣子,她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嫉妒與不甘。
這山崩,怎么就沒砸死他們呢!
她本想出言挑撥讓劉大將宋婉清一行人趕出大部隊,但又想到現在路上走的是四面八方聚集來的難民,互相都不認識,他們沒有資格不讓宋婉清一行人走,便只能不甘的歇了心思。
“張伯,怎么難民越來越多了,別的地方也受災了嗎?”
“是啊”,張伯嘆口氣,“這山體滑坡,怕是封了不少的路,讓大家伙都迫不得已的聚在了一起了,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