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聲厲喝,在她身后響起。
遲恩立目光掃過地上的數具尸體,目眥欲裂,大喊一聲,“都別睡了,都給我起來!出事了!”
剩下的十幾人被喊聲驚醒。
睡眼惺忪地坐直了身子。
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。
銀子揉著眼睛,看見睡在他不遠處的金子還在趴著,便走過去,不輕不重的踢了他一腳。
金子一動不動。
“趕緊起來,遲大哥說出事了!”
他們兩個睡的位置較遠,再加上睡沉了被驚醒,銀子整個人都是糊涂的,又看金子毫無反應,他心里涌起一股不耐煩,彎下腰,用力將他拽了起來。
癱軟,無力。
銀子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,死在他手上的人,少說也有上百人,他怎么可能不清楚金子現在的狀況。
他單手拎著金子,血順著金子的面龐,滴落在地面上。
血腥味在鼻尖彌漫。
“咋回事,咋回事啊?”
想到今天晚上是自己守夜,銀子嗓音都發顫了。
他不過是偷懶瞇了一會,怎么就出了這么大的事。
他神色慌張,也顧不得什么,放下金子的尸體,便跑去搖晃其他人,一路跑到了火堆旁,所有人都和金子一樣,被刺穿了眉心。
包括如煙。
尸體還有溫度,一切還沒發生多久。
他咽了一下口水,回頭朝如煙的身側看去。
對,他睡覺之前。
親眼看見喇叭花是和如煙睡在一起的。
怎么現在,只剩如煙了,喇叭花呢?
他的心頓時沉入谷底。
沒有絲毫猶豫,他拔腿就往遲恩立那邊跑,邊跑邊喊,“咱們被算計了,今天新來那女的,根本就不是天匪幫的人!”
他氣喘吁吁的跑到遲恩立的身邊,沒等喘口氣,就與他口中的喇叭花宋婉清四目相對。
此刻,宋婉清手持軟刀,呼吸略微急促,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兩人,擺出一副隨時要發起進攻的姿勢。
遲恩立也是一樣。
從兩個人的狀態來看,顯然已經動了一次手了。
遲恩立冷冷的瞥了一眼銀子,“這就是你口中的驗過她的身份了?今天晚上不是你守夜嗎,這就是你守的夜!”
銀子啞口無言。
遲恩立也壓根沒有想給他開口的機會,手起刀落,抹了他的脖子。
趕來的刺客們瞧見這一幕,臉上皆露出解氣的表情。
“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,讓他這么痛快的死了,倒是便宜他了!”
有人往他身上吐了一口唾沫,還有人泄憤般的補了兩刀。
遲恩立沒有阻止他們。
在他的眼里,雖然死傷了一半人,但他們可并沒有輸。
眼前女子的真實身份,已經顯而易見,只要抓住她,不讓她回去和陳嘯天通風報信。
明日天一亮,他們還可以繼續原本的計劃。
他已經觀察過了,這女子之所以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,讓他們毫無察覺的殺了這么多人,靠的是暗器臂環。
恰好,這東西,他也有。
一共只有二十根銀針,已經用掉了十七根,還剩三根。
再加上他們這么多人。
一個女子。
實在是不足為懼。
宋婉清見到遲恩立動手殺了銀子,挑了挑眉。
她還以為刺客已經狂妄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沒人守夜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