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想到很快就能結束趕路的日子了,大家臉上都洋溢著喜意。
宋婉清也是一樣。
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說,先把眼前的日子過好才是最重要的。
不要為了還沒有發生事情憂愁,是她的人生宗旨。
洪樂趴在驢車上,看著他們的笑臉,又高興又難過。
同行以來,她是和宋婉清一行人接觸最多的。
現在馬上就要分別了,她也是最不舍的那個人。
她難過。
但又為宋婉清他們很快就不用再過這樣的苦日子而感到開心。
她將頭埋在臂彎里,默默的消化情緒。
宋婉清注意到洪樂的動作,起身走到驢車旁,笑道:“不會是知道明天就要分開了,所以傷心的哭了吧?”
“才沒有!”
洪樂悶悶的聲音響起。
“那你咋不抬頭看我?”宋婉清問道。
“我不想看,我就不看。”
宋婉清無奈的笑了笑,將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,“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。”
洪樂不說話。
宋婉清便自顧自的道:“你回到軍營后,千萬不要逞強,最起碼要臥床休息兩個月,不要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,若是有條件,多喝點骨頭湯,補補身體,好的快。”
倒不是她煽情,而是她身為一個大夫對病人該有的囑托。
洪樂的肩膀顫抖起來。
宋婉清拍了拍她,“還是一如既往的嘴硬心軟啊。”
“嗚嗚嗚......”洪樂不再掩飾,哭了起來,她一邊哭,一邊拉著她的手,“馬上就要分開了,你能不能給我換一套衣裳,我真的不想再穿這套衣裙了,等回到邊境,我會被人笑死的。”
宋婉清一臉的黑線。
她還以為洪樂是有多不舍她,敢情都是為了讓她換衣裳的鋪墊。
“好啊”,宋婉清笑著答應,轉身在旁邊的包裹里掏出一件大紅色的衣裙出來。
這是如煙的,她見著材質很好,便留了下來,沒想到還能派上用場。
洪樂嘴角一抽,眼中的光迅速暗淡下去,“我還是穿這個吧,我覺得現在的挺好的。”
“都聽你的”,宋婉清腹黑的笑了笑。
這一晚上,大家都沒怎么睡好。
實在是太激動了。
一想到馬上就能到衢州了。
他們滿腦子都是對未來生活的構想。
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。
翌日,天剛亮,大家就爬起來了。
吃過早飯后,抓緊趕路。
還沒到中午,一行人就走到了岸邊。
陽光灑在河面上,映得河水波光粼粼的。
宋婉清瞇著眼睛,眺望著河對岸。
只覺得心情大好。
河岸附近也沒瞧見其他的難民,但是有腳印。
想必是沒有人會劃船,于是都改走山路了。
這河又長又寬,河流也很急,瞧著確實挺嚇人的。
“船在這呢”,薛恒大喊一聲,抬手招呼來十幾個黑甲衛,將岸上的船推到了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