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忍一忍吧,最起碼咱們在這不用擔心遇到土匪。”
朱寶嘆了口氣,“話是這樣說,但一想到要被關上半個月,這身上就好像有蟲子爬一樣,渾身難受。”
有這種感覺的,不止他一個人。
房間狹小,空氣又不流通。
他們進來的時候分明是白天,可屋內沒有窗。
昏暗的連人臉都看不清。
只有門縫,能透進來點微弱光來。
張伯苦笑兩聲,“我咋感覺,咱們現在跟蹲大牢似的。”
“蹲大牢最起碼不用和牲畜關在一起,可比這舒服多了”,朱寶頹然道。
似乎是為了印證了他說的話。
兩頭驢扭動了一下身子,先后各拉了一坨糞便,糞便掉在地上,發出“啪嗒”一聲悶響,緊接著,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,在房間內彌漫開來。
因著宋婉清說過,天花會通過空氣傳播,所以他們都沒摘口罩。
但就算這樣,還是被臭的不輕。
其實,驢吃草,糞便的味道不大。
之所以這么難聞,是因為還摻雜了客棧外熏得艾草的煙味。
兩者疊加,又嗆又臭。
本就渾濁的空氣,此刻,簡直讓人無法呼吸。
風寒剛好不久的顧盼兒,劇烈咳嗽起來,宋喜歌身子骨最弱,這會彎下腰,一個勁的干嘔。
宋婉清胃里也是一陣翻江倒海,她強忍著難受,從驢車上翻找出一個洗臉盆,從水桶里裝滿水,放在地上。
“用手捧水,將口罩打濕,能隔絕煙味,就沒有那么嗆了。”
沒有人猶豫,都立刻按照宋婉清說的去做。
顧盼兒臉咳得通紅,大口喘氣,漸漸的平復了下來。
宋喜歌也好轉了許多。
臭味雖然還在,但最起碼沒有那么嗆了。
門外不斷的響起腳步聲。
仔細聽,還能聽見有人在大聲叫喊求官兵放他們出去的聲音。
應當是在他們之前被關進客棧的難民們。
朱寶也朝外面喊了兩聲,自然是沒人搭理。
他也不氣餒,繼續喊。
沒有人攔他,實在是這房間的味道太難聞了。
叫來官兵,他們可以將糞便收拾起來,以出去方便的借口帶出去扔了,否則這樣被熏上一整天,連吃飯都沒有胃口。
在朱寶堅持不懈的喊了差不多半炷香的時間后,終于有人搭理他了。
但聲音卻不是從門外傳來的,而是從隔壁傳來的。
“別喊了,吵死了,還讓不讓人睡覺了!”
朱寶一愣,下意識的看向了蕭在山和宋婉清。
蕭在山用眼神,示意他問話。
朱寶便道:“這大白天的,睡什么覺啊。”
“白天?”那人似是明白了什么,“你是今天新來的吧,在這里呆上五天,不,三天,三天你就知道為什么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