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開始我也打算像你們這樣來著,但可惜,水桶在進客棧的路上摔漏了,沒有桶,總不能在地上方便,官兵這倒是算做了一件好事?!?/p>
“什么好事,還不是為了方便自己”,一道暴躁的女聲響起。
這還是宋婉清他們第一次聽到隔壁除了男人以外的人說話。
“難民出去,這些官兵就要跟著,等這么多人都方便完,半天都要過去了,用這恭桶,還不是為了省事!”
“話是這樣說沒錯,但不管咋樣,這對咱們來說,不也是一件好事嗎?”男人放緩了聲音說道。
女人冷哼一聲,“我就是看不慣有人說官兵好,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,害了那......”
“哎喲,我的姑奶奶,你可閉嘴吧!”
男人急了,聽動靜是上手捂了女人的嘴。
“大哥,你和嫂子怎么稱呼???”
“我姓嚴,名喚云飛,你嫂子姓榮,單名一個霞字?!?/p>
宋婉清又問了他們是從哪里來,是不是和人混住的。
嚴云飛一一都回答了。
和其他人一樣,嚴云飛原本住的村落,離衢州并不遠,走半個月就到了。
但不幸的是,他們是和其他難民混住的。
而且聽他話里話外的意思,他們房間內的其他人,狀態(tài)好像很不好。
實際上,宋婉清已經猜個七七八八了。
否則,嚴云飛也不會在得知他們是同行人住在一間房時,說他們運氣好了。
她出口寬慰幾句,嚴飛云倒是不在意,“活著,是命,死了,也是命?!?/p>
他說完這話不久,官兵就來了。
讓宋婉清意外的是,官兵明知道他們有水桶,卻還是給了他們兩個恭桶。
恭桶和水桶基本一樣。
唯一的區(qū)別就是,水桶頂部的口大一點,桶高一點,而恭桶小一點,矮一點。
“這兩個恭桶,我們用,你們男人用水桶吧”,宋婉清正愁那水桶太高了,方便的時候很費勁。
“好”,許萬里將兩個恭桶,放到了床后面。
屋內的味道,比昨天還難聞了。
但他們已經麻木了。
蕭在山繼續(xù)給孩子們講故事,教他們讀書識字。
許萬里則指點石頭和宋白青練習出拳姿勢。
其他人躺在草席上,閉目養(yǎng)神。
日子就這樣過了一天又一天。
倒了第五天,終于輪到他們倒恭桶了。
雖然每個人都被關的渾身難受了,但大家還是一致決定,讓宋婉清去。
她一個大夫,總比他們更懂得如何防護天花。
官兵打開門后,宋婉清先后搬了兩個水桶兩個恭桶出來。
“官爺,我一次拿不了那么多,能分兩次拿嗎?”
“可以”,官兵點頭,眉頭皺的很近,“走吧?!?/p>
宋婉清一手拎著一個水桶,跟在官兵的身后。
一邊走,一遍朝周圍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