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衣襟半敞,露出了一片肩頸,跟空氣接觸的涼意讓她情不自禁的起了一層粉色細粒。
她正欲質問。
他卻率先開口,端的是無比正經,“臣正在為殿下換藥,殿下稍安勿躁。”
林昭月本來的質問被咽了回去,余光也瞥向了自己受傷的肩胛。
他手法很利索,上藥也很熟練。
但速度卻很慢,似乎不敢用力了,也不敢太粗暴了,所以動作總是悠著悠著的。
“蕭大人倒是熟練?!彼暤溃骸暗疵馓?。”
他手微微頓了一下,低聲道:“臣在軍中之時,常為自己和軍中將士上過藥?!彼溃骸巴床煌?,臣不在意?!?/p>
“殿下不一樣?!?/p>
【公主他就是在意你??!】
【這個我聽懂了,給自己和別人上藥他不在乎感受,但對公主不一樣嗚嗚嗚嗚】
【他在意你痛不痛,在意你舒不舒服,把你當寶貝你還不懂嗎?。 ?/p>
【誰說大反派沒有嘴!這嘴還不夠嗎????!】
林昭月沒再說話,只是靜靜的等待著他上完藥。
只是這般任人宰割的模樣,總是讓她有些有點不自在。
雖然她也并非拘泥于小節之人,可她本身便有些忌憚于她在原劇情中對自己所做的那些事。
也知曉他對自己的那種不正常的情感。
如此幾乎以一種幾乎可以任他拿捏,又衣衫半敞的姿態在他面前的模樣,讓她還是有些忐忑。
她不知自己能否相信他。
也不知,他是不是會趁人之危。
可她好像已經下意識的選擇了去相信他。
相信他不會成為話本里原劇情里的蕭庭夜。
她自己本身也是矛盾的。
即便他沒有對自己做什么,恪守著禮儀,但她卻能感受到他那種越發濃烈的侵略感。
這種侵略感極其強勢,卻又剛好沒有觸及到她的雷區。
仿佛圍繞著一塊肉不斷在環伺的狼,即便還沒做什么。
可卻知道總有一日,他會沖上去叼上一口。
但另一方面,這種侵略感是被他克制的,他所表現出來的并非如此。
他沒有做任何傷害她的事情,連自己的命都棄于身后,跟隨她跳下了斷崖。
他本可以無需犯險,卻還是義無反顧的跳了下來......
在她一身傷病之時,又對她照顧的無微不至。
在落崖之時,誰也不會想到后來的事。
甚至在那一刻,她也真以為自己的命運會就此終結。
而若......沒有他的話。
她這身子,也不見得能活得下來。
似乎他們的命運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綁在了一起。
忽的,她額頭傳來一陣清涼。
是他的手。
“殿下心事重重?!彼浇禽p咧,“有什么放不下的事么?”
聽起來是隨口一問,可卻像是在試探什么
林昭月扭了下頭,“我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