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賤三年。
“啪。”邵玥一巴掌抽在江沉寒的臉上。
力道不大,卻打得結(jié)結(jié)實實。
江沉寒還震驚于這一巴掌時,下一巴掌又扇了過來。
邵玥又一次打中了。
就在她第三巴掌過來時,江沉寒拽住了她的手腕,可邵玥跟瘋了一樣,渾身緊緊繃著,牙齒死死咬著,剛剛還覺得掙扎沒用,此刻拼命用力,拳頭巴掌全招呼在他身上,拳打腳踢還不夠,她甚至用嘴咬。
江沉寒渾然不覺做了什么刺激到了邵玥,他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。
但他破天荒地,能共情此刻的邵玥。
邵玥無聲無息,但她在痛苦哀嚎,像是受盡了世界上最大的委屈,她的身體已達極限,再也承受不住。
他再熟悉不過的清冷眼,此刻一片猩紅,眼淚要掉不掉。
江沉寒對邵玥狼心狗肺,此刻心臟像是被人用針尖狠狠刺入,當(dāng)場見血。
他竟然冒出一抹沖動,想要問她,邵玥,你究竟在痛苦些什么。
江沉寒覺得自己就要開口的時候,邵玥毫無征兆地停手,猛地掰了車的手剎,車瞬間不受控制的搖擺。
邵玥長手探到方向盤,用力地打轉(zhuǎn),輪胎跟地面發(fā)出刺耳的摩擦聲,幾個急轉(zhuǎn)后,穩(wěn)穩(wěn)停在了路邊。
沒有防備,江沉寒跟司機撞到了車身上。
頭部受到了沖擊,眼前一陣一陣發(fā)黑。
邵玥有所準(zhǔn)備,所以江沉寒還在甩頭讓自己清醒的時候,她已經(jīng)下車站在了路邊,注視著車里狼狽的男人。
上次江沉寒在車上她在車下,是在老宅的盤山公路上。
凌晨兩點,深黑天,寒風(fēng),頭痛,冷得發(fā)抖。
她用被遺棄的目光麻木地注視這江沉寒,期待著他停下車,帶她上路,不要丟下她一個人。
而現(xiàn)在,她眼神已經(jīng)變了。
雖然她依舊在車下,但這一次,是邵玥主動下車。
一輛出租車恰好路過,邵玥招手,拉開車門。
上車,關(guān)上車門,車往機場的方向行駛。
邵玥已有了自己的目的地。
而她跟江沉寒不再是同路人,今后也不必同行,更不會期待他帶她上路。
因為她可以獨自抵達!
......
邵玥從機場開走自己的路虎,往家的方向走。
內(nèi)心前所未有的輕盈和堅定。
在離婚協(xié)議書上簽下名字,她漸漸對江沉寒失去了濾鏡,反倒看見了事情本質(zhì)。
本質(zhì)就是江沉寒當(dāng)初從海里把她撈起來,只不過是他本能的救人舉動,而她卻濾鏡深重,把他當(dāng)成救贖,當(dāng)成了她世界的光,照亮了她,使她終于從喪母之痛的泥潭中掙扎出來,面對新生活了。
如今醒悟,這三年里她一直沉在谷底,因為光,從來沒有出現(xiàn)過,談何救贖。
夏云舒那句話說得對。
她的確身在谷底。
但也不對。
不對在于,她現(xiàn)在是從谷底一步一步往上爬,走的是上坡路。
一個沉在谷底的人,不管往哪里走,都是上坡路。
壞的不能再壞,一切就有了轉(zhuǎn)機!
突然,一陣鈴聲響起。
邵玥的手機震動了,來電顯示破天荒地出現(xiàn)了江沉寒的名字。
她掛斷了。
江沉寒的電話又打了過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