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邊人又說:“牡丹嬸,她說你是黑牛,是zazhong。”
婦人“嗷”的就是一嗓子。
“小賤婦——”
“都給我閉嘴!”鹿之鳴大喝。
他惱怒的看著桑寧,“別在那說些有的沒的,不管你們以前是什么身份,認識幾個字,懂什么大道理,現在都是流放的罪人,就這條件你們還敢在這吵鬧!”
這個女子不像個乖順的。
時深那么老實的孩子,怕駕馭不了,得提早打壓她一番。
“你們不也是流放的罪人?”桑寧疑惑的問。
“我們跟你們不一樣!犯事兒的是我們祖上!”村長快氣死了。
“要不是看在這點,你以為我們會解救你們!?”
說的真好,解救。
明明是想給村里的老光棍找女人!
桑寧眼底冰冷,嘴上又微笑。
“確實不一樣,我們剛做了犯人,還沒適應。你們卻是祖傳的,祖父是犯人,兒子是犯人,孫子也是犯人,先人后代都是犯人,只能龜縮在山里頭,出去就是個死。
我們算是新犯,你們這種,大概叫,資深犯人?了不起哈?”
鹿之鳴的臉一下子陰沉的像暴雨之前的天空。
黑牡丹大叫:“你胡咧咧個啥!我們怎么是犯人!”
“你不會以為,你們是什么清白兒人吧?嘖嘖,還不如我們呢!至少我們去了涼州,過個幾年刑滿也就重新做人了。
你們可不一樣哦。”
桑寧嘖嘖搖頭:“躲了一時,卻害了子孫后世,犯人二字,已經刻在你們的骨子上,血脈里,永不見天日。悲哉,慘哉!
你們的孩子,吃過芙蓉糕嗎?吃過糯米糕,桂花糕,玫瑰酥,栗子糕,云片酥......煎鵝排,蜜灸鳩子,醬爆大蝦,小雞元魚羹......”
“吸溜~”
黑牡丹和一塊兒來的人全都溜了哈喇子。
“那些都是什么,好像很好吃的樣子。”
“別的沒聽過,只聽過灌湯黃魚,二爺爺臨死還念叨想再吃一口,想必是特別特別好吃的。”
就連霍靜雅幾個也都開始咽唾沫。
好久沒吃這些好吃的了,好饞!
謝雨柔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嚕叫。
鹿之鳴瞪著眼睛看著村民沒出息的樣子,更加生氣。
他也饞!
他比村民知道的還多,早年聽長輩們說過,回憶起來,講的那個詳細,什么口味都知道,那些長輩一邊講一邊饞的流口水。
他也在一旁流口水。
拐角處,還有兩人在咽口水。
其中一人是鹿時深,他手里攥著一塊紅布,里面包裹的是他想用來做聘禮的東西,他祖母留下的唯一一對銀鐲子。
另一人是他的伙伴馮大力。
馮大力身強體壯,以打獵為生。
也是被村里安排和外界打交道的人。
村里春耕買糧種,換東西,都是他和另外一個獵戶去。
他是吃過外面的食物的,但是沒吃過什么好玩意兒,畢竟他只是在附近的鎮上活動,不敢去遠地方。
大口咽著口水,他說:“這個姑娘不錯,我就要這個,等我獵了好肉,就讓她做給我吃。”
“她不行!”
向來隨和的好友出奇的嚴厲,不悅的看向他。
“她就是阿寧姑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