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白義看著桑寧堅定的眼神,又看看霍長安的波瀾不驚,再看看老夫人眼皮都不抬,縫制衣物的沉穩(wěn)。
襯得他像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!
然而,他已經(jīng)做涼州郡守六年了啊!
六年總想讓涼州發(fā)展的一年比一年強,可終歸一事無成。
桑寧,一個不滿雙十的小女子?
這打擊有點大......
不過看徐五德比他大差不差的眼神,又有點子安慰。
不是他的問題,是桑寧太逆天!
“你,你有何依托,可否說來聽聽?”
因為水源,和蝗災的問題,白義已經(jīng)在不知不覺中相信桑寧,壓根沒想過她是不是吹牛。
桑寧道:“現(xiàn)在沙土河水位已經(jīng)上漲,不愁水源問題,正是種植白菜和蘿卜的好時機,現(xiàn)在種上,立冬前正好成熟收取,可存起來慢慢吃。”
就是種菜嘛!
白義也想過。
但是旱災三年,種子不好找。
“種子怕是找不到那么多。”
“你能找多少找多少,我也有種子,能把良田種滿一半就可以。”
白義點頭:“到時候,朝廷的賑災糧來了,菜糧摻半,也可以撐過去。”
霍長安輕笑一聲。
“白郡守,你覺得賑災糧還會來嗎?”
“什么意思,當然會來!這里可是涼州!”
涼州是什么地方,是邊關(guān)要地!
若這里朝廷都不管,那肯定是王朝已覆滅。
白義犀利的目光盯向霍長安,若他不是霍家人,估計已經(jīng)被當做奸細處置。
這種擾亂軍心的話都敢說?
老夫人站起身,拿著手里的衣物徑直出去,還把門關(guān)上了。
屋里光線被遮擋,比剛才暗了不少。
徐五德忽然覺得不對,啥情況?咋開始議論朝廷了,他是不是該跑了?
不過,稍微了解一下局勢也不是壞事。
再聽聽。
霍長安淡淡道:“你應該知道康元王世子已經(jīng)來過了吧,他告訴我一個消息。
東陽遭災的不是只有西北,東南地動,西南洪澇,處處都是窟窿。
京城動蕩不穩(wěn),皇上久病不朝,各方勢力蠢蠢欲動。
他來時,太子已拒了東南賑災的奏折。
另外,常安已發(fā)生暴動,賊首自立為王,那是來涼州的必經(jīng)之路,就算朝廷救災,又能過得來嗎?”
白義面色嚇人。
霍長安知道的比他還要清楚。
原來圣上病重,怪不得最近異常。
“常安暴動我已聽說,但朝廷已派我舅舅前去鎮(zhèn)壓,相信很快會平息。”
霍長安不置可否的點點頭。
北宮霆出馬,賊首當然抵抗不了多久。
但是朝廷,會派糧來嗎?
涼州,陽關(guān),隴城,可不能有任何閃失!
白義被霍長安的話弄的心情沉壓壓的,沒心思再聊,想回去趕緊寫信去陽關(guān)和隴城,問問那邊現(xiàn)在什么情況。
桑寧脆聲攔道:“大人,還沒談完呢?不是要弄糧食嗎?”
白義懵:“不是種白菜?”
“白菜是白菜,救命的還得是糧食。
我有辦法弄來糧食,自力更生,豐衣足食,不用干等朝廷救濟。
前提是,在涼州,你要盡全力護住我們霍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