波瀾不驚的眸子終于有了起伏。
少年站起身,看向窗外,然后飛快的跑了出去。
“言兒,你出不去的。”
是的,他出不去。
花不言很快又退了回來。
“父王,她們兵戎相見了嗎?”
“沒有。”
花郡王的眼神隱含著更多的悲痛,還有難以言說的憐憫。
花不言瞬間就懂了。
“祖母要利用我對付她是嗎?”
花郡王一驚,沒想到兒子馬上猜出來。
“霍靜雅為救桑凝兒,在攻城。她帶的隊伍著實厲害,徒手爬墻,須臾搭建人梯,霍家軍咬住隊伍不放,她要進城是早晚的事。
我聽見你祖母在安排什么人,說她一旦進城,不必阻攔,直接引來花府。”
花府如今一定做好了安排,這還用說嗎?
可笑他雖然擔了個郡王的名頭,卻沒有實權。
不僅是他,花府所有人,都沒有。
一大家子,全掌控在母親手中。
兒子的那兩千黑甲衛,顯得多么珍貴。
“霍四嫂被祖母抓了嗎?”少年眼眸微微睜大。
“沒有。好像出了什么岔子,你祖母也在為此發怒。”
花郡王不管別人,他只想讓兒子逃離這是非之地。
“言兒,你的黑甲衛呢?讓他們來帶你走吧,如果霍靜雅也能放棄一切,你們隱姓埋名,做一對平凡夫妻。”
“父王......”
“父王那還有兩千可調動的私兵,一起助你逃走,應該是沒問題的。你以后,忘了自己的身份,姓什么都可以。”
“祖母不會罷休的。”花不言太了解大長公主了。
他比花郡王看的還要透徹。
剛才守在外面的,是陸遜。
看,他是多么寶貝的一個人,值得讓祖母身邊第一人在外守護。
“花府任何一個人都能走掉,孩兒走不掉的。
黑甲軍,一個都不可以浪費在我身上。
父王也別動私兵,你知道的......孩兒從小,最怕有人因我而死。”
是的,他很小的時候,身邊的奴才被罰都會受驚。
第一個小廝因伺候不周被打死的時候,他做了好幾天噩夢。
后來,他就不要人伺候了。
只留下小語一個。
但是,母親說,他是花家唯一的掌舵人,生死看多了,就是小事。
他要習慣。
以后懲戒奴仆,從未避諱他。
后來,兒子也像是習慣了。
再有人死,眼神也沒變過一次。
但這不代表他心里不痛苦。
“你不該,不該生在花家呀!”花郡王差點落淚。
他心太干凈了!
“父王,你給小雅傳信,不要進城。都是祖母的陰謀。父王,孩兒求你。”
花不言重重跪在地上,磕頭。
“好,父王答應你。”
但是,終究還是要對上的。
早晚而已。
到時候,言兒該怎么辦啊?
......
桑寧好不容易等到天亮。
從山里跑出去,正好碰到帶著人馬尋找她的馮大力和秦望遠。
兩人滿眼血絲,一看就是尋找了一夜。
見到桑寧,馮大力像是卸下了身上的一座大山,陡然松了一口大氣。
“主母找到了,快去通知靜雅隊長,讓她回來!”
身邊親衛馬上急急奔去。
“靜雅去哪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