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晚婉接過打開,是她和李麻子買缸簽的買賣紙條。
她當時怕有這手,故意寫錯名字。
她把紙條收到包里:“這是你偷出來的?”
姜憐啊,你果然狗急跳墻了。
李玉點頭。
她在臨走時告訴李玉,可以來這取80元,錢她還沒拿到手,就愿意冒著被家里人揍的風險把紙條偷出來,又艱難地走到她們生產隊四處詢問。
小姑娘有心了,姜晚婉看她干瘦的樣子,很是心疼。
李玉很迷茫:“我不知道能去哪兒,我爹娘是不會放過我的,就算你把錢給我,錢到我手里也留不住。”
她聲音越來越?。骸拔蚁爰奕?,她們也不會放過我,我這樣的人,是嫁不了什么好人家的,我后娘看不得我好,想把我嫁給沒兒子的老光棍,或者二婚帶孩子的?!?/p>
“與其有筆橫財,不如一開始就沒有,我頂多吃點苦,你把錢給我,他們就會覺得我有利用價值,說不定還會利用我害你。”
白酒紅人面,黃金黑人心。
大部分人經不起金錢的考驗,不如不去試探。
“我娘死后,你是對我最好的人,我......我這次來就是為了感謝你愿意幫我,也想和你說,錢不用給我了。”
娘活著的時候,她時常抱怨爹不疼,奶奶總打她,娘還直不起腰桿子。
娘死后,她才發現原先的生活有多美好。
好人太少,她得到姜同志一份溫暖善意,也想還給她。
除了把這份契書偷出來,她身上再拿不出半點東西來。
憑著這番話,姜晚婉和包二柱都高看李玉一眼,不是她視金錢為糞土,是她把人性看透了卻仍然愿意懷揣著一份感恩的心。
姜晚婉拉住李玉的手:“我要是能把你從家里解救出來,他們日后過得不好,你能保證自己不幫忙嗎?”
從那個家徹底脫身,李玉連做夢都不敢想。
怎么可能呢?
李麻子和劉素芬恨不得磋磨是她。
但。
姜同志這樣問,李玉不想懷疑她,她只給出自己的回答:“就算李麻子、劉素芬、李元寶在我面前掉河里,被石頭壓住,跪在面前求我,我都不會幫他們的。”
姜晚婉要的就是肯定的回答:“行,這樣,今天你先別回去,明天上午讓二柱子送你回去,回去后他們打你,你就把事情鬧起來,鬧得越大越好,哦,對了,再把這張紙條順便還給他們。”
姜晚婉想了想,把收起來的紙條交給李玉。
李玉不懂為什么姜同志讓她把紙條還回去,她不懷疑也不問:“嗯嗯!”
說完,姜晚婉又問:“你的頭發......”
上回去還挺長的辮子,變成參差不齊亂糟糟的短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