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頭忽然傳來啪的一聲,不知道是什么人故意踩斷了地上的枯枝。當然了,聲音這么大,說不是故意的也沒人信。慕白淺笑著搖了搖頭:“你家這個,還真是個醋罐子。”傾歌沒說什么,某人幼稚起來的時候,確實是挺幼稚的。不過,世子爺比從前那火爆的脾氣,已經(jīng)收斂了許多。換了以前,沒準不會直接沖進來,將慕白一頓暴打。慕白再看他一眼,收斂好唇角的笑意,換上了一張正經(jīng)臉。“你這狀態(tài),非常的不好,今夜你就留在馬車里,別出來了。”“放心,我不會出來拖累大家。”傾歌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。現(xiàn)在,不是任性的時候。但慕白還是有些不高興:“以后,別再做這種蠢事!”竟然,以身試毒!她知不知道,萬一嘗試失敗,她極有可能會當場毒發(fā)身亡!一想到這四個字,想到她七竅流血而亡的畫面,慕白就覺得頭皮一陣發(fā)麻。心臟,很不好受。“我不管你過去是個什么樣的人,但現(xiàn)在,你這身體,是在宮中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長大的,自己慎重些!”“我知道。”傾歌心里其實是暖暖的。慕白話語簡單,但卻含著太多的意思。他相信她是從數(shù)百年之后的未來,穿越而來的。她只是那么隨口一說,他,真的信了。“我以后會慎重。”她道。但是慕白不信。怎么能相信這壞丫頭的鬼話?到了下次,她必定還是一定,會用自己的身體來嘗試。更何況,這次如此成功,她簡直是嘗到了甜頭。這是最便捷的方式,她從來,都不會放棄最簡單直接的辦法。“別再兒戲!”雖然明知道自己的叮囑對她來說沒什么用處,但,還是忍不住悼念了幾句。傾歌才不理他,拿著她的幾十只針劑瓶,玩得愛不釋手。慕白不打攪她了,安靜從車上下來,回到厲畫行的馬車旁。九公主有風漓夜守護,他無須擔憂。行嬤嬤這里,還有真正的貢品在,他必須親自守護。剛走到馬車旁,里頭,就傳來厲畫行輕柔的聲音:“真如此放得開?”方才,還和那丫頭說什么“你家這個”,聽起來,已經(jīng)是完全放棄的口吻。一種,朋友的口吻。慕白隔著車簾,看了她一眼,最后一步跨了上去,坐在車前,看著濃墨一般的夜色。“放開放不開,有什么區(qū)別?不如,別給她任何壓力。”那丫頭喜歡的人是風漓夜,那就別讓她看出自己對她有什么心思。如此,至少,還能以好友的身份,時常陪伴在她的身旁,與她一起做事。若是……若是說穿了什么,不僅她心里有負擔,他也很怕,遭遇她不自在而疏遠的目光。若能像穆淵一樣,不管不顧跟在她的身邊,也許,也不失為一件美事。但他,牽掛太多,肩頭的擔子上有千斤重,如何能不管不顧?他終究,不是穆淵。厲畫行隔著簾子,看著他修長的背影,忽然問道:“她說她是主子的女兒,你信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