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確認了是他嗎?”我緊緊盯著照片上幾乎辨不清面目的尸體,遲疑開口。“基本特征已經確認了,DNA數據還在比對,不過最終結果應該不會有錯。”沈知舟又補充了一句:“等結果出來了,我也會第一時間通知你。”沈知舟說著,從我手中取走證物袋:“你現在就暫時放下心處理眼前的事吧,這件案子有我。”他的嘴角微微噙著笑,顯然也是提前知道了什么。我心弦微動,回想起沈行川遮遮掩掩,欲蓋彌彰的模樣,一縷甜意便自心田滋生出來。第二天,早早忙完手頭的事情時,我特意消磨了會兒時間,才趕去醫院,好讓他準備得不那么匆忙。只是不同于往日的是,這次來時,沈行川還沒有醒。我盡量輕聲地走進,只是剛一走近床邊,沈行川便微微睜開了雙眸。迷茫的神色持續了好一會兒才恢復清明。“你來了?”他的聲音微啞,好似還沒有睡醒。“今天怎么睡得這么久,是累了嗎?還是哪里不舒服了?”我的心微微提起,頓時有些緊張。沈行川笑了笑:“起了那么多次早床,偶爾賴床幾次你也要說我?”他打趣道,又攥了攥被子裹緊,我那點緊張頃刻間氣得煙消云散。我作勢伸手要拉他被子,被他連忙握住手腕告饒:“我錯了,沈警官。”他輕輕笑著,視線緊緊落在我的身上,眼底的眷戀溫柔克制。我不禁問道:“怎么了?臉色怎么這么蒼白?”沈行川搖搖頭,凝望著我笑容淺淺,第一次對我目露請求。“是我有點餓了,你可不可以……幫我去買碗瘦肉粥,從前我倆常吃的那家。”我笑著看他,很想告訴他這個支開人的借口很拙劣。但我到底沒有說出口,秉持著心照不宣,也不愿提前揭露他的心思。我抬手看了眼手表,見時間還早,便同意了:“好,那你在這等我。”沈行川微微頷首,目光流連。有那么一刻,我忽然不想離開他身邊。但想著他餓了,我仍只是深深望了他一眼,便去了。十分鐘后。我望著已然關門的早餐店,拍了拍額頭:“只能跑別的店再看看了。”“我怎么把這事給忘記了。”我懊惱道,只能又跑去稍遠的地方,一家一家店問。三十分鐘后。我才終于在一公里內買到了一碗瘦肉粥。我在心里念叨了他一萬遍:“臭小子,害我跑那么遠,回去不吃完,一定要你好看。”我憤憤地想著,回去的途中路過一家鐘表店,我驀然停住了腳步。展柜里一塊精致簡約的鈦黑手表瞬間吸引了我的注意。沒記錯的話,沈行川一直戴著的那塊手表早就在行動中損壞了。“女士,要進來看看嗎?”服務生親切問道。我微微頷首,直奔那塊手表而去:“麻煩幫我把它包起來。”腦海中不禁想象著沈行川戴上這塊手表的模樣,一定很適合他。拿上那塊包好的手表,我便徑直趕往醫院。時間耽擱得太久,也不知道他等急了沒有。可一踏入醫院,卻只見沈行川的病房門口圍了許多同事,那凝結肅重的氛圍讓我的心頓時一沉。站在外側的沈知舟看到我,面露沉痛,雙目猩紅地哽咽著。“姜絕,我哥他……不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