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太后此時的面色怎么形容呢。
大概比京城寒冬的枯枝還要蕭條幾分。
一開口就是森冷之意。
“都是在皇上身邊伺候這么久了,手腳還如此不麻利,讓哀家懷疑他們平日里如何伺候皇上的,手腳既然沒用,不如就砍了吧,換幾個麻利的人伺候。”
“朕也覺得該砍,只不過......”蕭靖璽頓了一下:“朕與皇后剛大婚,宮中見血不吉利,倒是便宜了高全盛那狗奴才。”
殷太后哪里還看不明白。
這是主仆在她面前演戲呢。
今日無論她說什么,蕭靖璽都不會讓她動高全盛那死奴才了。
殷太后咬著牙壓下怒火。
“既然如此,那皇上就看著懲治吧。”
“皇上說得對,禮到底是虛的,只要皇上與皇后琴瑟和鳴,哀家就高興了。”
“容嬤嬤,扶哀家進去換衣裳。”
容嬤嬤趕緊上前攙扶著殷太后的手臂,將人扶進內(nèi)殿。
方才請過安就一直垂著頭的蕭靖城忽然笑著開口。
“小意外而已,皇上不用擔(dān)心。”
這時候,康萊忽然來報,“皇上,李世子在御書房求見。”
“皇上有事盡管去忙,母后這里有臣弟與皇后娘娘在就行,有事情臣弟會差人去御書房告知皇上。”
蕭靖璽看向李云舒:“皇后同朕一起去御書房見見國舅吧,李定這一走,恐怕要過年才能回來,你們兄妹正好道個別。”
“母后這里有端王,朕也就放心了。”
恭送帝后上了御輦,蕭靖城面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殆盡。
方才,他雖然沒有細看,可隨意一瞥,李云舒那瑩白耳后斑駁的淺淺痕跡依舊刺痛蕭靖城的眼睛。
他忍不住想,她那般冰肌玉骨,窈窕身姿,那種時候該多惑人心魄。
他們在床榻上該是如何耳鬢廝磨。
“四弟。”
蕭靖城聞聲轉(zhuǎn)身,面上又掛起了笑。
“是二哥啊,二哥怎么來了?”
“母后前幾日派人到連王府請我進宮,我一直在忙,正好今日得空便來了。”
此時,小德子帶著言太醫(yī)來了。
蕭靖昀即可擔(dān)憂問:“母后身體不適嗎?”
蕭靖城簡單說了經(jīng)過。
蕭靖昀搖頭,“這個高全盛,伺候皇上那么久了,居然還毛手毛腳。”
他面上無奈,心里倒是深覺可惜。
可惜沒有來早一些,錯過了好戲。
御輦上,蕭靖璽察覺李云舒有些心神不寧。
他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,“云舒,是不是有什么朕不知道的事情?”
他太警覺。
李云舒不想騙他,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。
手中的手越發(fā)冰涼,蕭靖璽眉心緊蹙,握地越發(fā)緊了些。
“莫非你還信不過朕嗎?”
“不是。”
只是有點難堪。
為何她會這么厭惡蕭靖城,這要從那次殷皇后讓她去給太子送東西說起。
那天,她到了東宮,沒有見到太子,卻見到了蕭靖城。
他搓著手靠近她,目光貪婪,笑意放肆。
在好長一段時間里,他是她的噩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