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昔根本沒睡著,她也睡不著。
翻來覆去體溫又升高了,李醫生進門的時候,她仍然睜著大眼睛望著窗外。
精靈的雙眸漾著水花,慵懶無力的身子側躺在被窩里,一點反應也沒有。
李醫生進來,她還以為是厲時雋,陡然看過來的一眼格外清亮,但是隨之就湮滅了。
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失望......
她在想厲時雋!
那個混蛋!這怎么可能!
胡思亂想著,沒發覺自己的體溫又升高了,剛剛又在窗口站得久了點吹了風,李醫生給她量了體溫后忍不住驚訝,“你的體溫怎么又升起來了,沒有好好休息嗎?”
阮昔當然不會告訴他剛剛的風波,如果給李醫生說,他一定會嚇到吧!
“我也覺得難受,再給我打一針吧。”
如果是以前,阮昔一定會選擇硬抗的,她已經習慣了對任何難受都聽之任之的態度,苦熬才是方法,可是現在她覺得,養好病恢復以往的精力才是最重要的事。
既然......殺手是沖著她的。
必定有著她不知道的原因......
或者是受了厲時雋的連累也不一定,她想把這一團亂麻理清楚,就得先讓自己快點好起來。
像個洋娃娃一樣受到別人的照顧,不是她的風格。
或許是她眼里的光芒太強烈,李醫生不免露出溫文的笑容,弄著手里的針筒,“你以為打針是靈丹妙藥嗎?還是需要你好好休息的,感冒最適合靜養了。”
但,他還是選擇了給她注射。
“這一針再看看吧,希望可以快點好。”
阮昔看著細細的針頭插進雪白的胳膊,終于有了一點困意,“嗯。”
這一夜,終于過去了。
清晨的一樓晨光穿過窗子投在地面上,已經雨過天晴了。
翠綠青色的枝葉在大樹上任意地舒展著,偶爾有雨珠從枝上滑落下來,伴隨著清新的空氣鉆進了主臥里,阮昔在這一派祥和里睜開了眼睛,枕邊沒有任何痕跡。
她鳩占鵲巢睡了一整晚。
厲時雋也沒有回來。
穿好衣服了出去,站在門口的保鏢竟然也守了一夜,看見她出來連忙叫聲,“阮小姐早。”
“你......你們早。”
阮昔腳下一個踉蹌,還不太適合被人保護的感覺,心頭覺得怪怪的。
“厲總呢?”
“厲少怕吵醒你睡覺,已經去公司了。”
這時,總管迎上來對她說,“早餐已經準備了,阮小姐請下去用餐吧。”
已經......走了?
她還沒從厲時雋把自己扔下的打擊中和緩過來,發現厲宅里的傭人少了很多,放眼望去都是很陌生的人,除了比較眼熟的保鏢,她只看到總管的臉還是原來那張臉。
瞬間明白了什么。
厲時雋在昨天一個晚上進行了洗牌,怪不得一直沒有回去,忙成那樣,恐怕一晚上也沒有休息吧。
偏偏一早上又去了風行。
她最了解不過這種壯士斷腕,其實是需要著強大的意志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