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來時天已經黑了,窗簾把外面遮擋得太嚴實,阮昔睜開眼睛時還以為很早,直到看到鐘表才知道已經很晚了,傭人一直沒有來打擾她,看來是聽進她的話了。
走到窗邊打開了簾子,外面的夜色涌進了窗子,一眼看到了遠處的車燈。
路上,道旁都顯得很空曠。
由遠及近的車聲傳來,她正好看見一前一后的兩輛車保持著距離行駛著。
車子很熟悉。
方向正是朝著厲宅來的。
厲時雋踩著春風得意進了自家的大門,車子還未停穩,他就從車上跳了下來,嚇了司機一跳,旁邊的老胡本來想拉他一把,被他隨意地躲開了。
大步走向了鋪著碎石的小路,旁邊的路燈開著,大亮。
他徑直走進了大宅,順著樓梯走上去,第一時間回到了自己的臥室。
沒想到一推門,卻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房間。
一室冷寂。
滿心愉悅被凍住,他的眉毛擰起來,回身問傭人,“人呢?”
傭人不敢看厲時雋的臉,埋著頭回答,“今天一早,阮秘書就回她的房間去了。”
“誰讓的?我說過她可以回去嗎?”
厲時雋先前也沒有吩咐過,傭人嚇得臉色巨變,“阮......阮秘書自己堅持的。”
她真想干嘛,她們也攔不住她。
“是聽我的還是她的!”
“厲......厲少......”
管家這時也跟了過來,顫顫兢兢地道,“我立刻去把阮小姐請回來吧。”
“算了......”
厲時雋扔掉了手里的盒子,臉色慢慢平靜了下來,扯了扯脖子上綁得死緊的領帶,似笑非笑,“隨便她好了,想住在哪里都可以,反正......”她的病也好了,他也算有了個交待。
怎么能讓她看出自己很緊張?
他沒這么傻!
以阮昔得寸進尺的刁蠻,絕對會攥著一點要更多,他才不想看到她那張得意的小臉......
真奇怪,他怎么會這么生氣。
這一點也不像他的脾氣。
真順了她的意才怪,他是厲時雋,怎么能被她壓死死的。
打定了主意,笑意溢在臉上,瞬間冷靜多了。
“都出去吧!”
管家惴惴不安,不敢看他的臉,完全不懂這種雨過天晴的脾氣......更加不敢開問,他是為了晚餐的事情請示來的,“厲少,現在可以開飯了嗎?”
“她在干嘛?”
“阮秘書睡了一下午了。”
聽著,他的眉毛又豎了起來,“她昨天睡那么久,今天還睡得著?”
聞言,管家愣了一下,心里虛起來,阮昔不肯讓人打攪,他確實一直沒有派人去看看,但是看她今天的狀態來看,病情已經完全好了,可能是多睡了一會兒。
“好了,叫她起來吧。”
“是。”
厲時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,領帶被自己扯得亂七八糟,索性拉了下來,走到更衣室換了一身家居服出來,正好和走過來的阮昔撞到了一眼,她的雙眼還有點浮腫,小臉一如既往地精致美麗。
對視的時候,紛紛有短暫的沉默。
厲時雋想的是,果然是個小睡貓,臉上還有睡印呢。
阮昔想的是......真是冤家路窄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