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頓時驚愕萬分,四肢無力,一瞬間想明白了許多。自然就想到了剛才那盞茶......霎時,胸腔升起悲涼,如壓萬斤巨石,喘不過氣來。裴徹突然就不想反抗了。他直直地站著,閉上眼,也不躲閃。意料中的疼痛,沒有再次傳來,拳頭也沒有落下。只聽裴如衍難掩怒氣地問:“為何不躲?!薄案?,你輸了?!迸釓乜嘈σ宦?,牽動著嘴角的傷。聽得裴如衍蹙起眉,想通了什么,將手放下,不再動手了,“知錯了嗎?”裴徹搖頭,“但我輸了。”須臾,裴如衍就理解了他的意思,冷冽道:“死不悔改。”“既然如此,圍獵后,你就自行搬家吧。”上位者的口吻,直接宣判了裴徹的結局。裴徹瞪大眼,氣憤道:“憑什么!”裴如衍聽聞,覺得好笑,直接抽出裴徹腰間令牌,冷斥道——“裴徹,這個令牌,我若不想給你,你連百戶都不是?!薄澳阌惺裁茨芰?,問我憑什么?”裴徹氣得發抖,自打當了大將軍,還沒被人這樣羞辱過!忍不住反問道:“那兄長你呢,難道不也是靠國公府?”裴如衍摩挲著手上的淤青,“連中三元,我照樣可以站在殿堂之上,而你,能端得住飯碗、防住暗箭,爬到人群之上嗎?”“我可以!”“就憑你一根筋的腦子?”“你!”裴徹又被傷到了。裴如衍忽視他的受傷,警告道:“裴徹,作為兄長,我也希望你有所作為,但你若死性不改,覬覦不該覬覦的人——”“我絕不會再顧念手足之情?!迸釓爻聊?,沒有應,也沒反駁。裴如衍將令牌扔還給他,就像拋了個無關緊要的物件,“三日后,你自己主動請父親分府,否則,我就扔你去西北軍營。”聽到軍營二字,裴徹垂著的眸亮了亮。作為前世的大將軍,他怎么可能還會像沒重生時那樣,害怕打仗?他恨不得馬上去建功立業,超越兄長!可是,現在還不是時候。一去軍營,不知多少年。不僅見不到央央不說,甚至,兩年后物是人非,他只怕國公府會重蹈覆轍。裴徹再怨兄長,也知道只是眼下一時氣憤。內心依然明白,站在兄長的立場上,是沒錯的,沒有人能接受被弟弟覬覦妻子......這么多年的手足之情,并不是一頓打,就能割舍的。即便重生以來,裴徹都想把央央搶回來,可心中仍不想兄長去死。更不想國公府再次陷入困境?!爸懒??!迸釓貝瀽瀾?。門外。沈桑寧看他們冷靜下來,才松口氣,身后突然傳來紫靈的聲音——“少夫人,您沒事貼著門干什么呀?”她皺眉轉身,見紫靈拎著午膳食盒回來了,伸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,“噓?!弊响`茫然地閉嘴。這注意力一轉移,屋里的情形就沒關注到。門板赫然被打開,貼著門的沈桑寧朝里側一傾,耳朵直接貼在了厚實的胸膛上。腰間倏然覆上臂腕,將她扶穩。“站好?!迸崛缪艿统恋纳ひ糇运^頂傳來。細聽,還有些嘶啞??隙ㄊ潜慌釓貧獾?,氣得都上火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