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看上去也就二十歲出頭的女生正滿臉煩躁地瞪著沈柔。
沈柔知道今天自己的很多決策會動到某些人的蛋糕，可即便如此，除了被開除的那三位之外，其他人也都保持著面上的和氣，心里怎么想暫且不表。
唯獨這姑娘與眾不同。
很好！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。
“你是對我有什么意見嗎？”
沈柔開門見山地問道，不同于之前的氣場全開，這一次她問得很是真誠。
“我覺得這很不公平。”
女生的態度也很強勢。
與此同時，梁薇薇非常有眼色地將女生的資料遞給沈柔。
女生名叫袁一，畢業于全國頂尖學府。
按理來說，她這樣的人才是不會回到北城這個小地方的，可她自從八歲時父母離異，父親就消失不見，是母親將她撫養長大，現在母親重病，她也不得不回來照顧。
袁一有一份非常漂亮的履歷以及一份不太出彩的工作產出匯總。
沈柔走過去拿起屬于她的那份答卷，看了起來。
“怎么？是覺得很寒磣嗎？”
袁一的話有些挑釁，但沈柔卻從中聽出了委屈的意味。
這么多年的生活經驗，讓沈柔學會了分辨細微之處的情緒變化。
她不會武斷地認為此刻原因的行為是不尊重自己。
“你是已經做好離職的準備吧？”
沈柔也工作過，有過非常基層的工作經驗，甚至可以說是底層的工作經驗。
所以她清楚地知道一個人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，這樣光明正大地向公司掌權人發難，必然已經是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。
如果是其他人，沈柔或許還會猜測對方是在作秀，可袁一的學歷，足以讓他在北城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。
的確對于北城的人而言，沈氏財力雄厚，但并非唯一的選擇。
尤其是像袁一這樣的基層員工，落在她頭上的工資應該也不高，如果工作環境還讓她特別的不開心，即便要留在北城，她也不一定非要留在沈氏。
所以沈柔猜測她跟自己這樣說話的同時，就已經做好了離職的準備。
只是相比于灰溜溜的離開，她更想發泄出自己的不滿。
沈柔需要的就是這樣的發泄。
“是，我已經做好離職的準備。”
“因為我已經知道了，我在沈氏永遠無出頭之日。”
袁一指著自己的答卷。
“這上面的東西連我自己都看不下去，因為我自從入職就沒有被安排過任何重要的事情，即便我去努力爭取，可最后這些工作也會落到其他人的身上。”
“所以你告訴我，在這樣的情況下，我能拿出什么樣漂亮的答卷嗎？”
“你們招我進來仿佛只是需要這樣一個存在，招一個有名校背景的人，但并不需要我做什么。”
“好處是我可以隨心所欲地劃水，壞處就是我永遠都不會有職業晉升的道路，更別提什么職業規劃了，你們是在浪費我的人生。”
袁一考慮得很清楚。
沈柔就站在袁一對面兩步遠的位置，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袁一的憤怒。
“之前張旋在的時候是張旋在壓迫我，現在你看上去給了我一個機會，可實際上呢？還不是一樣？”
沈柔點了點頭，非常誠懇地說道。
“是我的錯，對不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