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柔猛然抬頭。
面前是蘇瑾年略顯單薄的后背。
帶著熟悉的凌冽薄荷香。
少年的身形和記憶里的模樣重合。
沈柔突然想起，曾幾何時，好像蘇瑾年也這樣擋在她面前過。
“不要再繼續下去了，前面是萬丈深淵?！?/p>
沈柔喃喃，突然之間鼻子也有些酸澀。
記憶中的這句話似乎已經褪色了，卻在這一刻被猛然想起。
昏暗的夜晚，只有他們二人的走廊。
時間仿佛都靜止了。
只是那時的她未曾思考過，為什么蘇瑾年會出現在那里，為什么蘇瑾年會說這句話，為什么......
沈柔搖了搖頭，克制自己，不要去細想。
“沈柔，我們走?！?/p>
蘇瑾年冷冷地回眸，淡漠地瞥了一眼杜禹城。
接著，他輕輕握住沈柔的手腕，帶著沈柔離開人群。
沈柔沒有掙扎，也沒有開口，任由蘇瑾年將自己帶走。
一路上，二人都沒有說什么。
沈柔沒有問蘇瑾年要帶她去哪里，蘇瑾年也只是靜默地走著。
只是，他的手一直沒有松開。
明明只是被握住手腕，明明蘇瑾年用的力氣不大，但沈柔卻莫名覺得那處的皮膚有些發燙。
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，路也不知道走了多遠。
沈柔感覺他們仿佛從上一世走到了這一世。
終于，蘇瑾年停了下腳步。
他緩緩回頭，認真地注視著沈柔，又過了幾秒才開口。
“他想要得到你?！?/p>
是陳述句，符合蘇瑾年一貫的說話方式。
他已經有的判斷，不需要向任何人確認。
沈柔同樣沒有否認，而是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感受。
“像獵手想要抓住獵物？這讓我很不舒服?！?/p>
“我不喜歡被當作獵物。”
聽到沈柔的話，蘇瑾年輕輕舒了口氣。
他不知道自己剛才在緊張什么，明明不該緊張的，明明了解沈柔的。
可他就是不受控地開始擔心。
這完全不符合邏輯，不像是他。
可是......
當理智者失控，蘇瑾年知道自己要完蛋，但莫名其妙的......他竟然覺得還不錯？
“謝謝你。”
沈柔微微歪了歪頭，望向蘇瑾年。
“今天幫我擋住那令人討厭的目光，謝謝你?！?/p>
沈柔再次重復自己的謝意。
蘇瑾年明白沈柔是什么意思，可他沒有生氣，也沒有失望。
他只是點了點頭：“我知道，即便我不擋，你也不會接杜禹城的招?！?/p>
不同于以往，這一次沈柔看著蘇瑾年，認真道。
“我不會接，但這跟你幫我擋，是兩碼事?！?/p>
看著沈柔有些執拗的眼神，蘇瑾年突然笑了起來。
少年的笑意如同春風融化進春天里。
是啊，這就是沈柔。
他心悅，且臣服。
沈柔從不會在你付出之后說“沒有你，我也一樣”。
她認可你的付出，她拎得清。
“蘇瑾年，高考，一起加油?！?/p>
簡簡單單的一句話，卻勝過萬千情話。
“高考，一起加油。”
蘇瑾年溫柔回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