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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疏郢哽住了。
所有的狠戾、乖張蕩然無存。
他只是紅著眼,咬牙死死瞪著她。
隱月恍然間好像看到了當初那個十二歲的少年。
她分明好心救了他,他卻瞪著她。
像一只流浪許久、野性難馴的小狗突然遇到一個投喂它,撫摸它的人。
你裝什么他顫聲質問。
委屈,氣憤。
當初是你拋棄了我!是你說讓我不要像個粘人的小狗一樣纏著你!是你讓我滾的!
你現在在這假惺惺地關心我過得好不好
隱月!你是不是太可笑了
隱月平靜地看著他:郢兒,我真的只是想知道,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。
不好!孟疏郢歇斯底里,一點也不好!夠了嗎!
你分明什么都知道!你知道我喜歡你,對不對
不是躲閃掩藏的。
直勾勾,明晃晃地逼問。
天底下哪有人是這樣表明心跡的
可你卑劣地對我施苦肉計!你是月族神女,你怎么可能會受傷一次又一次,只是利用我對你的感情騙我心軟罷了!你又想從我身上騙取什么你說!
她喉頭一哽,有些話在此刻難以說出口。
可,她還是說了。
上次你說,若是我在你的婚宴上跳舞助興,表現得好,你會愿意和我做個交易的。
她下意識抿唇:我表現得算好吧所以......
孟疏郢冷笑:所以,你一次又一次地來找我,真的只是為了和我做交易
好,你說吧,你想要什么。
隱月頓了頓,才緩緩道:我想要你的一盞心頭血,和一根白骨。
她平靜地看著他眸子里強撐出來的冷漠化為緋色的水霧。
他怔怔冷笑,像是要碎了。
師父,原來你真的......從來都沒在意過我。
楊宛也是在這時款款走來的。
侯爺怎么審了這么久您可審出什么來了
男人陰鷙抬眸,那凌寒的眸光讓侯夫人都微微驚顫:侯爺,您怎么了可是這個女人讓您生氣了
孟疏郢一言不發地轉身,抓起弓,搭箭。
楊宛眸中閃過一絲竊喜。
她不屑地瞥了隱月一眼:他要殺你哎。
我還當你是什么讓他念念不忘的舊戀,原來......也不過如此。
楊宛抱臂,興致盎然地等著不遠處的孟疏郢射穿她的心臟。
孟疏郢怒極反笑:你憑什么覺得我會給你你想救他,便要拆我的骨,取我的血憑什么
隱月霎時愕然,臉色慘白。
你......你知道什么
孟疏郢冷然,咬牙切齒:我什么都知道!我知道你那盞明魂燈是干什么用的,也知道當年你救我,收我為徒,就是看中了我這副軀體!
隱月,你想要我的骨我的血好啊,如果這一箭射穿了你的心臟,我就給你!你拿你的命還我!
這筆交易,可還公平
瘋狂的嫉恨之火肆意燃燒。
他偏頭,瞇起一只眼,瞄準。
與此同時,箭矢劃破長空而來。
勢如破竹,直直插·入她的心臟。
......
師父您看!您教我的箭術我用來射花了!以后您要是想要山頭那邊的山茶,郢兒也可以用這張穿云弓給您采回來!
一口鮮血噴涌而出。
大片大片的血,如同山谷里爛漫遍野的山茶盛開。
師父!
一聲不可置信的大吼。
他像瘋了似的,跌跌撞撞沖向胸口正中一箭的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