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滾!草!滾遠(yuǎn)點(diǎn)!”
護(hù)工被他的樣子嚇到,不敢吭哧。
葉潯正要抱起她帶走,但剛碰到她,手下一片溫潤。
低頭一看,手心沾著血。
她身下的褲子染了紅。
他呼吸一窒,立刻脫掉外套,蓋在她身下。
許初顏似乎找回聲音,語氣虛弱又愧疚,“抱歉......弄臟你了......”
“別說這句話!小芽,別說,求你!你不用道歉!是我來晚了,我應(yīng)該更快找到你!”
葉潯強(qiáng)忍鼻酸,重新抱起她,穿過長廊,當(dāng)著所有人的面強(qiáng)行將她帶走,放上車。
“我們現(xiàn)在回家。現(xiàn)在就回去。”
他坐上駕駛位,發(fā)動車子,疾馳離開這個噩夢之地。
他想帶她先回自己的房子,處理好傷口,免得讓老爺子擔(dān)心。
但她中途提出,“我想去,溪椋庵。”
“先去我那里好不好?我叫醫(yī)生過來給你看看,或者我們?nèi)メt(yī)院......”
這句話還未說完,她近乎恐懼的搖頭,渾身痙攣,“不不不!我不去醫(yī)院!”
她痙攣的厲害,呼吸急促,看著像是隨時(shí)會休克。
葉潯趕緊把車停下,努力安撫她,“別激動!不去醫(yī)院,你說不去就不去!我們?nèi)ハb郑@就去溪椋庵。”
她用力的抱著自己,再次念著金剛經(jīng)。
似乎只有這樣,她才讓自己沒有崩潰。
葉潯不敢亂來,將車子調(diào)轉(zhuǎn),去往溪椋庵。
他抱著她上山,推開寺院大門,正巧和慧文住持碰到。
“施主,您找......忘塵!”
慧文師太看見許初顏的慘狀,當(dāng)下顧不得詢問,立刻讓他把人送進(jìn)里面的廂房。
“施主,您先出去等待,您在這里不方便。”
葉潯只好撒手,懇求:“她的狀態(tài)很不好,麻煩你們幫幫她!”
葉潯一個人在外面坐立不安的等待著。
而慧文師太看見她身下全是血后,腳下踉蹌,慌忙握住她的手,“忘塵,你堅(jiān)持住!”
師太轉(zhuǎn)身去找已故住持留下的救命丹藥,給她服用,又親自給她梳洗,換上她原來的僧袍,并拿來木魚,一邊敲著,一邊為她賜福。
漸漸的,她痙攣的癥狀平緩下來,眼神從空洞慢慢多了神采。
慧文師太低聲輕嘆,“忘塵,你怎的把自己弄成這樣。”
這句話似是利劍,戳破了她看似堅(jiān)固的外表。
她沙啞的喊道:“師太,我想你,也想溪椋庵。”
慧文師太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,“那便回來吧。”
她嘴里含了苦,那種被電擊被抽鞭子的痛苦只要閉上眼就可以回憶起。
她撐不住。
她真的撐不住。
在那個剎那,她差點(diǎn)喪失了自我意識,只能一遍遍的誦讀佛經(jīng),強(qiáng)行撐下去。
她緊緊抓著師太的袖子,聲音帶著哭腔的嘶啞:“師太,佛說眾生皆苦,萬相本無,唯有自度......”
“可我,為什么這么苦?”
“我問佛祖,何以自渡?”
“佛說,我留有執(zhí)念,未斷六根,這苦,我自尋來。”
師太一怔,“你......”
她擠出一抹難看的笑,眼淚撲簌而下,似笑非笑,“師太,我后悔下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