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
沈昀淵......云衿雪沒抓住他的袖角。
卻見沈昀淵微微搖頭,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安撫她,以口型道,聽話。
所謂領(lǐng)罰,無非是十個板子,沈昀淵人離開慎刑司時(shí),也不過是過了不到半個時(shí)辰。他稍稍抬了抬胳膊,一陣尖銳的疼讓他倒吸了口涼氣。
嘖,前兩日給云衿雪的傷藥,這回輪到他吃了。
沈昀淵自嘲笑笑,堪堪往前走了兩步,卻聽到熟悉的聲音喚他名姓。
沈昀淵——是云衿雪。
女孩拽著衣擺,見他身影急急跑來。面上是遮掩不佳的憂慮,靠近他時(shí)剎了步子。
沈昀淵就這么瞧著她上上下下打量自己,無可奈何地握住她的手,輕輕揉著。
別看了,無礙。
疼嗎
沈昀淵搖頭,又揉了揉她的手,他總覺得云衿雪的手太冷,總得捂捂。
不是讓你先回去他問。
這回倒是輪到云衿雪搖頭,她垂著眸子,不看那人的眼睛,我想著你受了罰,若有個人在外等你總是好的。
沈昀淵心軟成一片,他忍不住腹誹自己怕是被下了降頭,竟覺著雖挨了十板子卻能得眼前人體恤愛護(hù),也挺不錯。
于是他不禁揚(yáng)起唇角,笑出聲來。
這一笑,換來云衿雪一個不自在,此地?zé)o銀三百兩地解釋:不然你一個領(lǐng)侍衛(wèi)閣領(lǐng)侍,在皇宮里一瘸一拐的,多丟人。
沈昀淵看透她的別扭,煞有介事思考一陣,然后點(diǎn)點(diǎn)頭,是挺丟人。
那為了為夫不那么丟人,沈昀淵兩手一攤,一副弱男子的假把式,還要麻煩夫人后面這段宮道也扶著我走了。
云衿雪:......
得寸進(jìn)尺的家伙。
出了宮,沈昀淵才斂起神色,認(rèn)認(rèn)真真地叮囑云衿雪,今日殿里,你不該出頭。若是太皇太后深究,這通罰,你我二人都逃不了。
太皇太后哪里不知云衿雪跟著去了仵作房,不過是不滿明臺一案尚未徹查,相關(guān)人員就死在了領(lǐng)侍衛(wèi)閣的牢獄里,敲打他罷了。
想來仇霽寒也是深諳這一點(diǎn),心知肚明給太皇太后唱白臉,并未提及領(lǐng)侍衛(wèi)閣如何,只說云衿雪的把柄。
仇霽寒抓你把柄,無非是找個由頭。此事不是你的錯,也不該由你擔(dān)責(zé)。沈昀淵一雙眸子深深望著她。
云衿雪回望他的眼眸,沒來由地想——
或許人這一輩子總會遇到無解的命題,或早或晚,只是時(shí)間問題。
而她的無解命題,大抵叫沈昀淵。
在她寥寥二十年里。義母逼迫她去成長,前輩告訴她要強(qiáng)大,七鏡司只將她看作利刃。
唯有眼前這個人,告訴她,我會解決好這些,你試著信任我,可好
她為殺他而來,卻注定被他溫暖。
她想過,將人心作戰(zhàn)場,才是最驚心動魄的。
她處處軟弱遷就,她故意讓梅溪拿到那本假簿冊,是賭他心軟留下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