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不管怎么說,當天晚上,在廖安憐憫的眼神中,汲訪云被放走了。
那眼神看著汲訪云,就好像是一個老大夫看著他的病人。
老大夫溫和的說,你回去,想吃點什么吃點什么,想喝點什么喝點什么,多陪陪家人,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了。
聽起來那么和藹可親,其實呢,是時日無多啊。
汲訪云差一點嚇哭了。
但廖安沒有給任何解釋,叫了個差役,將她送回來。
還怪有人文主義關懷的,怕她一個姑娘家趕夜路不方便。
汲訪云在路上對差役大哥再三詢問,差役大哥卻什么都不知道,讓她更加的不安。
差役看見汲訪云進了家門,就轉身離開了。
沒想到過了一會兒,汲訪云又從房里走了出來,她站在門口先是四下張望了一下,見黑燈瞎火,四下無人,偷偷的走了出去。
只是她沒想到,她在前面走,有人在后面跟。
汲訪云果然去找熊建安了。
熊建安也不住在鏢局,他家就在京城,有自己的房子。
汲訪云走到了熊建安家門口,正要敲門,突然聽見旁邊的巷子里有人說話。
雖然聲音壓得很低,但是因為夜里安靜,隱約能聽見一些。
那聲音聽起來,有點耳熟。
汲訪云好奇,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。
只見巷子的角落里,有兩個人正在說話。
一個是熊建安,另一個有些眼熟,她仔細看了一下,有些眼熟,應該是威遠鏢局的人,上了點年紀,似乎不是鏢師,可能是賬房師爺一類的。
為了避嫌,怕被戴英彥看見,所以的汲訪云從來沒有去過威遠鏢局,偶爾見過的幾個,也是在外面見到,遠遠的熊建安指給她看的。
廖安有一點郁悶。
因為這巷子他來過,兩邊都有人家。巷子很窄,左右一眼就能看見。沒有什么好躲避的地方。
現在汲訪云就堵在巷子口,擋住了外面的所有的視線,看不見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情。也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,有誰在。
如果要從兩邊過去,就需要從別人家的院子里走,也很麻煩。還不能保證你從哪個院子上出來,正好能看見聽見。
身邊差役低聲道:“廖哥,怎么辦?里面好像出了什么事了。”
廖安皺眉道:“你們在這里看著,我過去看看。”
差役道:“要是她跑了呢?”
“那就悄悄跟上,不到萬不得已,不要打草驚蛇。”
沒辦法,他雖然會武功,也沒有厲害到可以從汲訪云身邊竄過去不被她發現的地步。
廖安只好從一邊翻進了院子。
院子挨著,只希望這些人家都已經休息了,要是有一個失眠的在院子瞎逛,他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自己沒有別的意思,只是想抄個近道罷了。
汲訪云沒有出聲,只是靜靜看著,突然,她捂住了嘴,全身僵硬的,慢慢的退了出來,像是看見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