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相從桌上拿起匣子,示意姜暄和上前來取。
姜暄和得到示意,起身走到桌前。
“此枚金鏨紋牡丹玉戒,乃當年本相剛入朝政時,先帝所賜。雖算不得稀世珍寶,但意義非凡,這些年本相從未取出過,更莫談贈予他人?!?/p>
看著匣子里的戒指,姜相頗為感慨。
“皇上心思深沉,也不知他對你和敏兒的事情可有猜忌。此枚戒指我今日便轉贈于你,皇上看見,自會相信,你當真是姜家的嫡女?!?/p>
說罷,他如捧珍寶般,將手中匣子遞向姜暄和。
“暄和必當好好珍惜?!?/p>
姜暄和點頭后伸手去接。
待指尖碰到匣子那一剎那,姜相忽然往后一收。
姜暄和眉頭蹙了下,轉而又舒展開,抬眸露出疑惑神情。
“你與敏兒的事情,絕不能讓皇上知曉。否則第一個死的,就是你和你娘,聽到沒有。”
姜相聲音壓得極低,小到風輕輕一吹便無影無蹤。
姜暄和渾身一顫。
“暄和明白?!彼龕灺晳?。
如愿見到姜暄和害怕,姜相這才滿意。
他輕笑一聲,坐回到椅子上。
“此次你隨皇上出宮,我也能看出,你確能討皇上歡心。再接再厲,爭取快些完成任務,別讓你娘的心愿落空?!?/p>
方才威脅她時猙獰的嘴臉蕩然無存,眼下姜相又恢復平日里和藹可親的模樣。
姜暄和故作膽怯,躬著身子答應。
“下去吧,莫引得皇上懷疑?!?/p>
事情已盡數交代完畢,姜相未再拖沓。
“那暄和就先告退了。只是我娘那邊......”
姜暄和欲言又止,眸光忽閃,滿臉盡是擔憂。
“放心,只要你沒事,你娘就會沒事。”姜相語氣豁達安撫道。
“謝大人。”
姜暄和咽了口氣,拖著發顫的身子走出了房間。
渾渾噩噩走到后花園,她再是堅持不住,手撐著一旁樹根,彎下腰干嘔。
不知過了多久,姜暄和抬起頭來,只覺眼前天旋地轉。
那樣狠毒冷血的人,偏偏要裝出一副溫柔和藹的模樣,她什么都知道,卻還要陪著一起演。
無盡的仇恨席卷胸口,令她喘不過氣來。姜暄和身子癱軟,蜷縮在樹下歇息。
她有自己的計劃,她不害怕姜相。
但她實在太恨了。
這幾日與姜相明里裝作母慈子孝,暗里卑躬屈膝似為之臣服,天知道她忍得有多難受。
那樣入骨髓的恨意,她要藏得嚴嚴實實,不能露出絲毫。
只有姜相暫且對她還信任著,她才能接近得了姜家。
心情平復了些,姜暄和取出戒指,戴在手上。
隨后她緩緩起身,細心理了下衣裳,將臉上淚水抹干凈,步伐沉穩,徑直往客房方向走去。
翌日上午,慕容崢出門游玩,姜暄和隨行。
二人雖打扮成尋常公子小姐模樣,但因樣貌過人,氣質非凡,仍引得不少矚目。
“早知道該讓你故意扮丑?!弊咴诼飞?,慕容崢同慕容崢道。
姜暄和掃了眼周圍,有些無語。
來往側目的大多都是女子,一雙眼睛恨不得黏在慕容崢的身上。
就算是扮丑,也該慕容崢來扮。
“那妾身明日就在臉上化滿胎記疤痕?!?/p>
心里將慕容崢埋怨了個遍,姜暄和面上裝出一副乖巧溫順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