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洗手間出來,陸妄承沒再銬著阮清珞,阮清珞也安靜多了。她躺著,他坐著。她盯著天花板,他手動幫她閤眼。她乖巧閉上幾秒,又睜開眼,然后看看他,有點逗他的意思。你再幫我閉眼啊。陸妄承無語,不管她了。阮清珞也不生氣,她自己跟自己玩兒,玩手指,玩手銬,然后玩他的手指,把手銬銬在他手上。要放平時,陸妄承不可能縱著她,但現在不一樣,能讓她安靜點,比什么都好,而且他有鑰匙,不怕。過了很久。他也困得頭暈,再睜開眼,發現她手搭在床邊,眼睛已經閉上了。總算是睡著了。他活動了下脖子,起身給她蓋了被子,他才出門。薛老年紀大了,已經睡了。他回了個電話給聞宴,聽調查和處理情況。“網上那些東西都壓下去了,明早就會沒事。”聞宴說。陸妄承應了聲,又把阮清珞在劇院碰了臟東西的事說了,讓他天亮前查清楚。“好。”聞宴說著,遲疑兩秒,又說:“少爺,有件事要告訴您。”“說。”“裴家也在暗中出力,我們其實沒費什么功夫。”聞宴頓了下,又加一句,“他們似乎不在意裴小少爺的名聲,重點在保護太太。”陸妄承眼前是四合院老宅的古樸窗臺,臺上放著兩小盆多肉,聞言,他清冷眸中閃過暗茫,敏銳地發現聞宴要暗示他什么,他擰了擰眉,抬手,觸碰了下多肉的花瓣。“裴劭霆還在京里?”“是,裴少一直在。”裴家是港城大戶,裴劭霆之前雖然也常在帝都住,但這次住的時間過于久了。多肉的花瓣被他摘了下來,隨即,信手丟進了盆里。“我知道了。”聞宴又說了兩句,陸妄承掛了電話。站在窗邊片刻,他撥通了裴劭霆的電話。“喂?”電話那邊傳來裴劭霆困倦聲音。陸妄承面無表情,“還在忙?”裴劭霆那邊嘆了口氣。阮清珞有事,裴祁就不消停,非要他今晚就把阮清珞的事都處理好。他上手沒多久,就發現陸妄承出力了,想撤已經來不及了。深更半夜,陸妄承給他打電話,他心里已經有數。果然,下一秒,陸妄承直接問:“裴祁想做什么?”平時一塊兒玩,什么玩笑都開,他什么時候嚴肅,裴劭霆還是知道的。事關裴祁,裴劭霆特地爬了起來。他琢磨了一陣,還是決定實話實說。“之前救裴祁那姑娘,你還記得吧?”陸妄承嘴角壓了下去。“是阮清珞。”裴劭霆無奈地默認。月光下,陸妄承滿面寒霜,再次問:“所以呢,他想做什么?”裴劭霆本來就覺得這事兒是炸彈,但事到臨頭,他還是試探著問:“你跟阮清珞之后到底離不離?”“我們離不離,跟裴祁有關?”“不是,他……”“你如果看上阮清珞了,知道我們要離婚,會等著我們離,然后自己來?”“怎么可能!”裴劭霆一口否認。兄弟妻,不可欺,他還沒禽-獸到這地步。陸妄承:“你不能,換成你侄子就能了?”裴劭霆語塞。他摸了摸鼻子,真不想說。他不能,是因為他是個正常人。裴祁那小子,是瘋子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