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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上的血將他的衣服染臟。

多年不見,不曾想,再見之時,在他面前我竟會這般狼狽。

薄唇微壓,白晏回沒說什么。

將我攔腰抱起。

邁巴赫前。

樊熾追上來,見我偎在他人懷里,滿是憤怒。

放下她,你是什么人!

你不配知道的人。

白晏回短暫回身,聲音淬著寒冰。

睨眼過去的時候,一副天然的上位者姿態。

從方才見到我起,就壓抑的怒氣燒在眼底。

彎腰將我放進副駕時,樊熾皺著眉就要上前。

卻被女孩柔柔拉住。

楚楚可憐,聲音軟弱。

熾哥,別走,我身上還疼著......

他腳步一頓,白晏回一腳踩下油門。

后視鏡里兩人身影漸小。

一只冰涼的大手驀地橫過來,覆上我滾燙的額頭。

我的呼吸幾乎停滯。

又看了眼我滿身狼藉的血。

眸中怒意已經斂盡,白晏回幽幽輕嘆。

看來今天不是良辰吉日。

溫熱粗糙的指腹輕柔磨過臉頰,帶走斑點血跡。

白晏回點漆似的眸子望向我,嘴角弧度微彎。

不過,證還是要領的。

脊背發僵,臉頰驀地更燙。

我偏過臉去,不敢直視他的視線。

卻故作鎮定地揚起下巴。

領,現在就去。

余光里,白晏回眼尾含笑。

隔了一會兒,我又忍不住望過去。

視線定在他額角的那道疤痕上。

他生得俊朗非凡,疤痕也就格外礙眼。

而那疤痕,卻是因我留下。

母親離世前重病在床月余,身為集團董事長的父親稱忙,沒回家看一眼。

母親離世后,我恨透了父親。

連帶著厭惡他的規矩,他的管教,叛逆到了骨子里。

無意中闖到地下拳場,我遇見了樊熾。

一個張揚肆意、規矩之外的人。

反骨似的,我一眼看上了這樣一個人。

父親得知后,叫我跪在院中,道道長鞭凌厲地揮下。

皮開肉綻。

我咬著牙一聲不吭。

白晏回卻看不下去,沖過來替我擋。

我恨父親,連帶著恨他的部下,他看好的人。

滾開。

對上我厭惡的目光,白晏回瞬間臉色煞白。

因我的一推,下道長鞭打上他的額角。

血流下額側。

他卻一動不動定定看著我,像尊快碎掉的雕塑......

領證處門前,身側長腿一停。

白晏回沉暗的眸子盯著我,嗓音低而啞。

想清楚,結了可就不許你反悔。

明明他拖著我這個又傷又病的人,像是怕我明天就跑了似的。

現在卻像勸良從娼的人,臨了發現了最后一絲良心,忐忑確認。

我笑眼瞅他。

廢什么話!

厚起臉皮牽上他的手就走。

反正馬上就是我的人了。

我在樊熾身邊待了六年,等了六年。

如今卻是兜兜轉轉。

正如很久之前那盞破舊搖晃的白熾燈下,他說的,給不了我要的。

那時,樊熾一無所有,我卻執拗地舍棄家族,一無所有地跟著一無所有的他。

我們連房子都租不起的那段時間,我卻覺得自己什么都擁有了。

可就像突然斷電的圣誕樹。

啪嗒一下,光亮全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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