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一點點渙散,我不太想活了。
以前我還有媽媽,后來媽媽也不在了,我就成了孤身一人。
后來我想著還有裴谞,相愛相殺,可到底還是有愛的。
再后來還有江玉婷,不過她現(xiàn)在有盛文禮了。
好像人沒有了什么精神支柱,生死都沒什么差別。
聽著盛文禮在我耳邊絮絮叨叨,我嘴角揚起個笑。
他倆在一起真的是絕配,沒有我應(yīng)該也會過得很好。
我不信他倆不會給我燒紙,就算他們不燒,還有小雨呢。
小雨給她爸燒紙的時候,應(yīng)該也能帶上我吧?
然后就是慕青的臉出現(xiàn)在我腦海里。
我嘴角的弧度更大了,他一看就不是個封建迷信的,估計也不能給我燒紙吧?
“患者血壓下降,求生意識薄弱......”
我聽得出來,這是盛文禮帶的學(xué)生。
他有點慌張,還打翻了一旁的藥瓶。
可我真的太累了,沒心思管這些。
然后我又聽到了慕青的聲音,“藥調(diào)來了,快!”
我想說什么藥都不用了,就這樣挺好。
這時候我就有一種活著挺好,死了也行的感覺,沒什么牽掛了。
可手上忽然有了一股溫?zé)岬挠|感。
“江夏,你敢死一個看看!”
慕青的聲音又霸道又好笑。
我不死一個,還能死兩個?
可我已經(jīng)沒有了調(diào)侃的精力,最后終于還是沒了意識。
醒過來時,我只覺得渾身酸痛,好像還有點頭暈。
熟悉的消毒水味襲來,我知道我這是又回到醫(yī)院了。
睜開眼睛時,一個穿防護(hù)服的人正對著看我。
我被嚇了一跳,差點就跳起來。
可看清楚他那雙眼睛,我深吸一口氣。
“你怎么在這?”
慕青身材高大,這防護(hù)服不知道是不是特制的,竟然也有這么大號。
就在我想著他的衣服是不是就能直接把我罩住的時候,他終于開口了。
“醒了?”
“不然呢?”
“有沒有不舒服?”
“沒有?!?/p>
“吃東西嗎?”
“不餓?!?/p>
“那......”
他似乎有些哽咽,面罩上都有一些霧氣。
他輕輕握住我的手,“回來就好?!?/p>
“江夏,你快點好起來,你剛才差點嚇?biāo)牢摇!?/p>
“你得補償我,必須好起來,聽到?jīng)]有?”
我下意識摩挲了一下他的手套,然后露出個笑。
“好?!?/p>
我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過來。
江玉婷趕來的時候已經(jīng)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了。
“江夏,你真的嚇?biāo)牢伊?,你就不能不管裴谞怎么說,就當(dāng)他是個屁嗎?”
“你知不知道,你這病......”
她的聲音戛然而止,臉上還有些擔(dān)憂。
可我已經(jīng)明白了她的意思,我第三次復(fù)發(fā)了。
之前我就查過了,如果三次復(fù)發(fā),那死亡率也會增加不少。
也就是說,我現(xiàn)在的情況怕是很不好,隨時都有可能死。
我的目光看向慕青,“我發(fā)病了是吧?”
慕青深深看著我,并沒有說話。
我又看向江玉婷,她直接起身假裝倒水。
我嘆了口氣。
“姐,生死有命,別擔(dān)心,我早看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