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
信箋綁在信鴿腿上,連夜把消息帶到歙州休寧,馬光謙翌日便知曉揚州變故。
他非常震驚。想不到女兒遠嫁揚州,竟然遭受如此大的劫難,心里難過極了,對馬凌虛的愧疚無以言表。
第二天一大早,馬光謙策馬疾馳來到揚州,在舒府門口與舒恪冷臉寒暄兩句,直奔東院,見到了病榻上的女兒,虛兒,一年不見,你竟如此虛弱
阿耶!......馬凌虛泣不成聲,想要起身,掙扎一番,癱軟在床。
躺著別動!我去找舒賦這個混蛋!馬光謙暴怒,起身來到中庭。
聽聞親家公高升,尚未前去道賀,實在慚愧!舒恪低眉恭謹,施禮道。
不要跟我扯這個,我問你,虛兒嫁入舒家,身手矯健如鷹,只過一載,怎會癱軟如泥臥床難起馬光謙興師問罪道。
這個,說來話長,煩請親家公移步花廳,坐下吃茶,聽我慢慢述說。舒恪沒有正面回答,套近乎道。
馬光謙雖然很生氣,但是,礙于面子,沒有當即駁斥,跟著舒恪移步花廳落座。
丫環旋兒為兩位大人沏茶倒水后離去。
舒恪笑盈盈地伸展右手,恭請馬光謙喝茶,親家公從歙州飛馬疾馳到揚州,一路車馬勞頓,先喝口水。這是明前綠茶,鮮嫩爽口,甘甜如醴。
馬光謙不得不端起茶碗,掀起茶蓋,抿了一小口,丟在案幾上,一臉的凝重。
舒恪當然知道馬光謙心中所想,他緩緩地端起茶碗,輕輕地提起碗蓋,微微閉上眼睛,對著氤氳升騰的煙霧吸允著,一副既陶醉又享受的樣子。
而后,舒恪對著水面漂浮的茶葉碎片吹了吹,水面泛起漣漪,茶葉上下翻飛,好似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。他饒有興致地欣賞著,仿佛獨立寒秋,欣賞霜葉盡染漫江碧透的美景。
舒恪微微低頭,眨巴眨巴眼睛,伸出舌頭探了探,試了下水溫,這才美美地喝下一小口,靜悄無聲地放下,示意旋兒續水。
馬光謙冷冷地望著舒恪這繁瑣而又冗長的動作,眉頭擰成了疙瘩。
舒恪瞥了一眼馬光謙,這才開口說話,前些時,我跟賦兒去楚州販鹽,家中的確發生了一些事情。
什么事情馬光謙忙問。
端午那天,城西長春湖舉行龍舟賽,虛兒隨夫人一起觀賞。不料,湖邊濕滑,乳母失足墜落湖中。舒恪不緊不慢,徐徐道來。
是不是蓮兒她......馬光謙插話道。
不,蓮兒無恙,當時,乳母已經將蓮兒送還虛兒。舒恪解釋后,押了一口茶水,接著說,恰在此時,乳母腳下一滑,墜入湖中。虛兒誤認為夫人身邊的丫環梅兒推了乳母,便伸手去打,夫人勸阻,兩人發生爭執,虛兒推倒夫人,當眾暴打夫人,害她臥床十余日難以下床行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