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這句話，扭臉對上趙廷軍的表情，林秋月又有些不好意思。
她迅速拉過被子，蓋過自己的頭頂。悶在棉被里的聲音聽起來甕聲甕氣的：“睡覺。”
折騰一晚上，隱約都能窺見外面的天色已經開始泛白，似乎是要天亮了。
趙廷軍沒有再逗林秋月，讓她安心睡覺。
這一覺林秋月睡得很沉，第二天一覺醒過來，發現天都已經大亮。
窗外的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泥土的味道。
她揉了揉頭發，坐起來換上衣服到院子里洗漱。
院子里的積水已經差不多都退了，露出被沖刷得干干凈凈的石板地面。
趙廷軍正坐在院子里劈柴，他穿著一件汗褂，袖子挽起來，手臂肌肉隨著他的動作隆起，顯得格外有力。
林秋月目光游移，轉頭瞥見在院子里背書的趙慶偉和趙珊珊，覺得有些奇怪：“都這個點了，你倆咋還不去學校？學校那邊放假了？”
趙慶偉在的書院倒是有可能，畫室總不能一起放假吧？
“村口的路被堵住了，我倆走不了。”趙珊珊解釋完，又有些發愁，“唉，這回的雨下得太大了，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沒有事。”
她半夜從屋檐下朝天上看的時候，只覺得天都被捅了個窟窿。
出村的路一共兩條，都被堵得死死的。
“那你倆擱屋里學吧。”林秋月聞言，嘆一口氣道，“還不知道這路啥時候能通呢。”
吃過午飯，趙慶偉悶在房間里讀書。趙珊珊坐在院子里畫畫。
畫板就架在屋檐下，她原本想畫院子里的景象來著，但看到林秋月和趙廷軍坐在一起，手不自覺地就開始繪制他倆。
林秋月正在剝青豆。
她全神貫注，完全沒注意到有人的注意力正放在她身上。
更沒注意到，還有一個人正忠實地記下這一幕。
指尖輕巧地將豆莢挑開，把里面的青豆剝進盆里。處理干凈后，便拿過下一個。
她只慶幸還好屋里還有米面和之前存下的菜，不然村口被堵住的這幾天，他們怕是要餓肚子。
趙珊珊下筆如有神，沒過一會兒，便畫了張林秋月和趙廷軍的背影出來。
林秋月起身把剝好的青豆送去廚房時，正瞅見趙珊珊畫板上的畫面，忍不住夸贊道：“珊珊，你學得很好嘛。這畫畫得可真棒，顏色和結構把握得都非常到位。”
說著，她叫坐在院子里的趙廷軍：“老趙，快過來看看。看珊珊這幅畫畫得咋樣？”
趙廷軍站起來，走到趙珊珊身后。
畫面上，他和林秋月坐得不遠。
趙珊珊繪制的應該是他偶爾偏頭看向林秋月的畫面。動作并不明顯，但還是能夠看的出來的。
“是不是畫得特別好？”林秋月眼睛亮晶晶的，轉頭看向趙廷軍。
“嗯。”趙廷軍點點頭，“畫得很像。”
林秋月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，高興地說道：“我就知道。咱家珊珊天賦特別好。等她學個幾年，出來肯定是大畫家。”
她又夸了趙珊珊兩句，才高高興興地去廚房。
趙廷軍目送她的背影在廚房門口消失，這才低聲道：“珊珊，這幅畫能不能給我？”
原先他和林秋月關系不佳，除卻結婚時候拍的那張照片以外，基本上沒再一起合照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