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溫海。”
她沒有再叫父親,轉過身,看著被綁在椅子上的人。
與此同時,蕭墨栩的眼神更暗了。
因為很明顯,就連賀如蘭也相信了的事實,不可能是偽造的。
溫海臉色已經發白,但還勉強維持著鎮定,“公主殿下,對不起,是屬下對不起您。”
怎么會對不起她呢?
明明這一切,都是為了她啊。
賀如蘭閉了閉眼,嘴角忽然溢出一抹絕望的弧度,然后撲通一聲,直直的朝著云淺跪了下去。
誰都沒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,就連云淺也有些意外。
“太子妃,是我父親錯了。”
賀如蘭哽咽地看著她,“求您看在如今世子都平安無事的份上,饒他一命吧。”
自從她們徹底鬧僵之后,賀如蘭就再也沒有這么恭敬又卑微的祈求過她。
可如今為了溫海,不得不做。
云淺看著她這幅樣子,有點想笑,但是扯了下嘴角,到底卻沒能露出半點笑容,“你覺得我兒子受到的傷害,能用平安無事四個字就簡單地揭過去嗎?”
賀如蘭眼睫顫抖。
從前她面對云淺的時候,即便有過些許愧疚,也從來沒有過這么大的自卑感。
因為她知道,父親被揪出來以后,她已經連爭奪的立場也沒有了。
“我愿意放手。”
她不知道是多艱難才擠出這一句,顫聲道:“從今往后,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,也不會再糾纏蕭墨栩,只求你高抬貴手,放我父親一條生路。”
對于他們的愛情來說,賀如蘭就是一塊最大的絆腳石。
如今沒有了這唯一的阻力,實在太好不過。
只可惜,這一切不該用她兒子的安危來交換。
云淺低低嗤笑,“你的愛情是有多偉大,就憑你一句退讓,想讓我放過這個sharen兇手?”
賀如蘭臉色再次煞白。
她顯然沒想到,自己退讓至此還會被如此羞辱。
“何況——”
云淺這時倒是看向了蕭墨栩,眼底不知帶了何種情緒,似笑非笑的道:“就算你不退讓,他也已經選擇了我,我為什么要浪費時間跟你做這筆交易?”
賀如蘭整個人如遭雷擊。
她知道的,昨日她就知道了,這個男人已經做出選擇。
可是......
她閉了閉眼,“裴靖,容我最后一次這么叫你。雖然我知道你心里是偏向太子妃的,但我也知道,你對我也并非全無感情——至少你的愧疚,足以讓你無法完全割舍我。”
或許她如今唯一僅剩的,也只有他的愧疚了。
可是現在,她即將連這僅剩的也要失去。
想到這里,賀如蘭覺得心痛的無法呼吸,可她還是費盡全力繼續道:“但是只要你能幫我說服太子妃放過溫海,我們過去的恩怨都可以一筆勾銷,你永遠不再欠我的。”
云淺臉色倏地冷了幾分。
但是她還沒開口,就聽姬君洛冷聲道:“就算是你第一個找到他救了他的,但你把他藏起來就已經算是功過相抵了。如今你父親傷害了他的孩子,他哪里還欠你什么?”
他不愿意插手這三人的感情,可是此刻聽到賀如蘭這么不知廉恥,也不禁惱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