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向嚴冬時,馮文婷正親昵地挽著嚴冬的胳膊,對他撒著嬌。嚴冬似吃不消,向我遞來一個求助的眼神,又張了張嘴,還沒來得及開口,就被馮文婷拉著往二樓走:“快啊嚴老師,我特意給你選的禮物,去看看!”我默默地低下頭,識相地做一個背景板。但就在這時,低沉的嗓音突然壓在耳邊:“能讓一個專心研究的學究領著你來這種場合社交,孟經(jīng)理果然有兩下子。”我循聲望去,撞上了周寒之那雙泛著幽幽波光的眸子,從男人眼神里看到了熟悉的譏誚之意。畢竟是馮家的地盤,我也不想鬧出不快來,剛準備離開,又聽到曾智說:“周總你看,孟經(jīng)理今天選的耳飾跟你的袖扣形狀一樣啊,這簡直也太有默契了吧哈哈哈......”說到最后,他自己也尷尬地笑了起來。因為周寒之的袖扣是圓形金屬款,而我選的耳釘,是簡單的圓形鑲鉆款。對,都是圓形。氣氛尷尬到極致,我微微欠身后,轉身便走。進了宴會廳,我把周寒之來接風宴一事告訴了吳凌。吳凌瞬間進入戒備狀態(tài),警惕道:“來者不善,我們得想一想應對之策。”我想著今晚跟嚴冬的計劃,心里馬上生出一絲不安來,問:“你有什么好主意?”“美人計肯定行不通了,畢竟人家心有所屬,”吳凌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,“不過......想要纏住一個人,我還是有些辦法的。”我疑惑地看著吳凌,又聽到她說:“總之,等宴會開始后,你跟嚴冬就找機會說服馮財主,周寒之嘛,交給我。”我怕周寒之為難她,說:“要不還是換我來吧?”“怎么,不相信姐?”吳凌挑挑眉,“別忘了,章家豪那種混世魔王,不是一樣被姐姐騙進婚姻,姐姐最擅長的啊,就是對付渣男了。”吳凌態(tài)度堅決,我也就沒再反對,這時嚴冬找了過來,說:“宴會馬上開始了,我們落座吧。”沒一會,馮文灼穿著一身金黃色條紋唐裝牽著馮文婷走了出來,開始致辭。之后馮文婷當著眾人的面彈了一首《藍色多瑙河》,將接風宴的氛圍烘托到了極致。一輪敬酒后,嚴冬給我使了個眼色,我知道,時機差不多了。再看看對面圓桌上前一直端坐著的周寒之,安靜得跟一尊無欲無求的大佛,莫名的讓人心里生出一絲不安來。他安靜得有些反常了。嚴冬似察覺到了我的心思,安慰道:“無妨,等會到了馮總那,你看我眼色行事。”我捏緊酒杯,輕輕地應了一聲后,跟著嚴冬往主桌走,誰知余光一掃,竟看到周寒之和曾智也起身了。而且也是朝馮文灼所在的主桌方向走來。我緊緊地握緊了杯柄,身體不受控制地緊繃成弦,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。如果,我是說如果,如果這時候周寒之過來攪局,只怕我們連跟馮文灼談話的機會都沒有。緊張和不安交織成一張細細的網(wǎng),將我緊緊裹住。千鈞一發(fā)之際,只聽一聲“哎呀抱歉”響起,人群里立刻騷動一片。我好奇的看過去,只見吳凌手中舉著一杯紅酒,好巧不巧地,撞在了周寒之的白色襯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