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顏晚想過,她和顧景曜可能不會好聚好散,但也沒想到,會鬧到這個地步。
他終究,還是把她給出去了,無論是用什么方式,在什么情況下,總之,給了就是給了。
懸在秦顏晚頭頂?shù)哪前堰_(dá)摩克利斯之劍,終于落下了。
這樣也好。
她真是一個很念情的人,而顧景曜,親手銷毀那份情。
秦顏晚將簪子放在床頭柜上。
這東西太貴重,明天肯定要還給他的,免得他又找借口來為難她。
秦顏晚強(qiáng)撐著酸疼的身體起來,開了床頭燈,將沈素欽的外套撫平,疊好,放在沙發(fā)上。
之后才回到床上,拉起被子,蓋好,在被子下蜷縮起身體。
她確實很累,身心俱疲,所以很快睡過去。
但睡得不踏實。
不只是情緒不好,她的身體也不太好。
——否則也不會直接吐到沈素欽身上。
她在宴會廳吃了服務(wù)生拿來的感冒藥,頭暈?zāi)垦#矍鞍l(fā)黑,走錯房間,去了沈素欽那兒。
沈素欽發(fā)現(xiàn)她發(fā)燒后,也喂她吃了退燒藥,可能是兩種藥相沖,她胃里翻江倒海。
雖然第一時間推開了讓她靠著的沈素欽,但吐出來的時候還是弄到了,兩人的衣服都臟了。
沈素欽的教養(yǎng)實在是太好了,都這樣了,竟然都沒有第一時間退避三舍。
而是一邊將垃圾桶拉了過來,一邊順著她的后背。
秦顏晚今晚沒吃什么,后來吐出來的都是水,直到把那顆藥嘔出來了才沒那么難受,人也清醒了一些。
她非常不好意思,倉皇道歉:“對、對不起沈教授,我沒反應(yīng)過來……”
沈素欽倒了一杯溫水給她:“沒事,你只是生病了,怪不得你。先漱一下口,我打電話叫醫(yī)生過來。”
秦顏晚難受地皺眉,點頭。
沈素欽又遞給她紙巾,打電話叫隨船醫(yī)生,醫(yī)生來之前,他拿了清潔工具,將地上的嘔吐物清掃干凈。
秦顏晚慚愧:“我也不知道怎么跑到你這里來了……對不起,我來弄吧。”
沈素欽笑:“你都這樣了,還來什么來?坐好了,別摔下來,我只跟醫(yī)生說你發(fā)燒,可沒跟他說你還摔傷,他沒帶藥。”
秦顏晚全身乏力,也確實做不了什么,只能又跟他說了一聲謝謝和對不起。
沈素欽漫不經(jīng)心:“真覺得對不起的話,你再賠我一件襯衫的錢。”
這是重提他們第一次相遇的事。
秦顏晚這才笑了。
醫(yī)生來得很快,幫秦顏晚量了體溫把了脈,重新給了幾盒藥,叮囑用藥量,秦顏晚道謝。
醫(yī)生前腳走,女服務(wù)生后腳到。
沈素欽說:“讓服務(wù)生扶你到浴室清洗一下吧。”
彼時秦顏晚沒有細(xì)想,身上沾了嘔吐物,無論是感覺害死氣味,都很不好,她恨不得馬上洗干凈。
直到女服務(wù)生將她帶到浴室,幫她脫了衣服,秦顏晚才猛地醒過神,意識到這樣不合適。
——孤男寡女,她怎么能跑到人家的浴室洗澡呢,就算事出有因,那也不妥啊。
太曖昧了。
她應(yīng)該回自己房間清理的。
但她剛脫下來的旗袍,已經(jīng)被水浸濕,也不能再往回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