聶皇后那些許傷感被危時羽這熟練的一套操作給逗得忍俊不禁的。
她戳了戳攀著自己膝頭的小兒子的額頭:“你啊,就知道耍寶。”
危時羽見聶皇后笑了,自己也跟著咧開嘴笑了:“瞧母后說的,兒子耍寶能讓母后開懷,這叫彩衣娛親。二十四孝里寫著的。是正經(jīng)事!”
聶皇后笑了笑,滿是溫情的摸了摸危時羽的頭發(fā):“阿羽,你今兒也滿了十四歲了。有些事,母后想著,也該告訴你了。”
危時羽見聶皇后哪怕被自己逗笑,但眼眸中也總是含著一抹輕愁,他便知道,聶皇后要告訴他的,怕是什么很要緊的事。
危時羽肅容道:“母后,你說,兒子聽著呢。”
聶皇后又摸了摸危時羽的頭發(fā):“......你還記得你的二哥么?”
一聽“二哥”這兩個字,危時羽愣了下。
“二哥”,這在宮中,幾乎是個禁忌了。
他依稀記得小時候他問過,結(jié)果一問,他母后就傷心得厲害,他向來慈愛的父皇也板起臉來,讓他別問了。
后來他隱隱約約聽說是,二哥很小的時候就夭折了,是母后與父皇心中的永遠(yuǎn)的痛。
所以,他從來就沒提過。
眼下驟然聽聶皇后提到二哥這兩個字,危時羽都有些懵。
“二哥?”
聶皇后神色溫柔了許多,她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危時羽有些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母后的神色:“母后,二哥,不是早就......”
聶皇后猜到了危時羽想說什么,她溫柔的搖了搖頭:“你二哥沒死。他活得好好的。”
危時羽倒吸了一口涼氣:“沒死,那二哥眼下在哪里?”
聶皇后神情帶了幾分落寞,同危時羽講起十八年前,大夏經(jīng)歷的那場巨大天災(zāi),是背負(fù)了天道氣運(yùn)的危時宴的出生,獻(xiàn)祭了他的氣運(yùn),挽救了大夏那岌岌可危的運(yùn)道。
讓大夏得以休養(yǎng)生息,慢慢的回轉(zhuǎn)生機(jī)。
然而,這樣做的代價是,危時宴變成了一個不被天道所容之人!
若非有天命所歸的真龍真鳳,也就是嘉正帝與聶皇后,各為危時宴獻(xiàn)祭了自己十年壽命,怕是危時宴當(dāng)時便會死去!
危時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。
“你二哥,眼下正在遠(yuǎn)離塵世的深山清修。只要他在山上,安然避過十八歲,那么,這個劫便算他過了。”聶皇后說到這,想起這些年次子過得生活,已是忍不住要落淚,“......我從前不與你說,是你年齡還小,這些事,越少人知道,你二哥便越安全。”
危時羽直起身,抱住聶皇后:“母后,這么多年,你辛苦了。你一定很想二哥吧?我記得先前我跟父皇去西山獵場幾日,你便想得我不行。我都不敢想,這些年你該怎么思念二哥......”
聽著小兒子這懂事的安慰的話,聶皇后再也忍不住,淚如雨下。
她反手摟住小兒子,痛哭道:“我是很想你二哥,他自打生下來,我只抱過他一次,便是親手把他放入祭壇......”
危時羽在母親的痛哭聲中,好像隱隱約約回憶起了一個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