焦氏心下嘆了口氣,面上卻是不顯,微微笑著跟著照影進了屋子。
杏杏屋子里燒著地龍,暖烘烘的。她屋子里沒有燃香,卻依舊有淡淡的清香,乃是一些垂在櫥柜邊角處的提神凝氣的香囊散發的天然清香。
這清香帶著藥材的一點點苦,入鼻便讓人有種瞬間腦清目明的感覺。
焦氏只覺得整個人都精神為之一振。
杏杏穿著外出的衣裳,顯然是從府外回來不久,還未換上家居的衣裳。
杏杏起身:“世子夫人好。”
她頭上的步搖微微一擺,襯的少女的臉,越發嬌妍。
焦氏從未這般,跟杏杏單獨這般近過。
焦氏只覺得自己好像頭一次,認真的打量眼前這個可能是自己親生女兒的小姑娘。
小姑娘生得極好,雖說跟她有幾分像,但顯然比她更美幾分。
吹彈可破的肌膚,細細的柳葉眉,圓圓的杏眼兒黑溜溜的,小小的鼻子又高又挺,櫻桃小嘴更是嬌妍得好像花兒。
這些挑不出毛病的五官湊在一處,更是無一處不好看。
透著乖巧甜美的勁兒。
焦氏隱約想起,杏杏如今的長相,便是她在懷這一胎時,聽大夫說可能是女孩兒后,曾經幻想過的,她未來女兒的長相。
她當時是什么樣的心情來等待這個孩子的降生的,焦氏已經記不太清了。
但焦氏卻能隱隱約約記得,她有次做夢,夢到有個乖巧的女娃娃坐在她的臂彎,朝她甜甜一笑,喚她娘親——那女娃娃,生得便如杏杏這般粉雕玉琢。
焦氏一時間,滿腔柔情,看著杏杏幾乎要說不出話來。
杏杏見焦氏許久不說話,還有些奇怪。
她一抬頭,就見著焦氏眼神如夢似幻的看著她,似是看著她在追憶什么時光。
那眼神真的太過溫柔了,饒是杏杏,一時間都呆了呆。
溫柔的像是春水,溫柔的像是月光。
溫柔的......像是杏杏從未宣之于口的,深深埋在心底的母親的眼神。
杏杏鼻間一酸。
小姑娘便沒有出聲,只安安靜靜的站在那兒,任由焦氏看著她走神。
屋子里安靜的很,靜得只有丫鬟添茶水的聲音。
許久許久,焦氏終于回神,只覺得胸腔滿溢著柔情。然而她正要開口時,腦中卻又不期然掠過于明珠的臉。
她的珠珠的事,還迫在眉睫......
焦氏只覺得方才那些柔情立馬褪去不少,她勉強的笑了笑來掩飾她的失態:“......方才我走神了,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這一句有些生疏的話語,也將杏杏從所謂母親的溫柔眼神中給喚醒。
杏杏垂眸,客氣的彎唇笑笑:“無妨,還不曾問,世子夫人這次來尋我,可是有什么事?”
焦氏莫名有些緊張。
她雙手在袖下交握,自己給自己鼓氣。
杏杏很有可能是她的親生女兒,她當娘的,跟女兒提一兩個隨手可為的要求又怎么了?
這般一想,焦氏倒是放松不少,從身后丫鬟的手中拿過那錦盒來,把錦盒往小幾上一放,又往杏杏那方向推了推,有些迫切的看向杏杏:“......杏杏,我有件小事想找你幫忙,這里面,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。”
杏杏微微擰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