焦氏聽出了杏杏的言外之意，她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，語不成句的哽咽道：“杏杏，你真的不肯原諒我么？......從前我不知道你是我女兒，對你確實(shí)不太友好，但眼下我，我已是知道了......”杏杏直視著焦氏的眼：“世子夫人，您非要我說的過于直白嗎？”焦氏不知怎么了，一時之間竟不敢直視杏杏的眼，眼神微微游移，但她嘴上卻依舊說著：“......我，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?！贝蟾沤故弦膊槌鰜磉@句有些生硬了，她急急又補(bǔ)了一句，“杏杏，我對你的一片心，是真的啊。”杏杏卻是笑了下。她定定的看向焦氏，突然道：“......世子夫人，我先前聽說過，我這張臉，生得與您年幼時很像。您聽說過嗎？”焦氏被問的為之一頓。若只是聽這話的意思，好像是杏杏在與她拉近距離一樣。但焦氏這會兒就站在杏杏跟前，杏杏說這話時的語氣神態(tài)，她皆收入眼底。焦氏明顯感覺到，杏杏說這個，并非是要跟她拉近距離。她淚都止了些：“......是有聽過，可......”焦氏說到這，隱隱約約好像明白了杏杏問這話的用意。她一時間都忘了哭。杏杏定定的看著焦氏：“我想起世子夫人過往的言行......當(dāng)時我還覺得奇怪，為何世子夫人對我表現(xiàn)出一種居高臨下的掌控感，好像是......世子夫人已經(jīng)認(rèn)定了是我的母親，我必須要聽世子夫人的一般。”這話一句句出來，焦氏臉色就白了幾分。她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，又下意識辯解：“不是，杏杏，你聽我說......”杏杏稍稍點(diǎn)了下頭，意思是請焦氏只管說?？山故夏苷f什么？說她確實(shí)心有所感，覺得杏杏可能是她的女兒，所以才對杏杏擺了當(dāng)娘的譜，想讓杏杏相讓與于明珠？換句話說，在焦氏知道杏杏幼年時過的是那般凄慘日子之前，她饒是知道杏杏可能是她的親生女兒，卻也只想拿母親的身份去壓她，去為于明珠鋪路。甚至，焦氏對杏杏可能是她親生女兒這件事，都呈一個逃避態(tài)度。好似她逃避了，她精心養(yǎng)育了十幾年的于明珠，就還是她的親生女兒。焦氏嘴唇翕動，臉色越發(fā)慘白。杏杏就拿那雙，明亮的，仿佛看破了一切的眸子，靜靜的看著她。焦氏半個字都沒法為自己辯白出口。她只哭道：“杏杏，我，我......不是那樣的......”杏杏沒有說話，只靜靜的看著焦氏哭。很早之前，杏杏對焦氏就不再有期望，自然不會失望。焦氏哭的肝腸寸斷。衛(wèi)婆子張了張嘴，也不知道說什么。信國公老夫人冷漠的移開視線。有那么多的機(jī)會，焦氏沒有珍惜過，這會兒再來哭，早干嘛去了。信國公老夫人心想，她家杏杏認(rèn)她這個祖母，可她絕不會仗著祖母的身份，就去強(qiáng)要求杏杏干這個干那個。多大的臉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