杏杏心想,你也是真敢說啊。好兄弟?派出官兵假扮流匪截殺對方,要讓對方尸骨無存的那種好兄弟嗎?杏杏看著龐金康,看他那帶點兒憨厚,帶點兒誠懇的臉上微微布著紅暈與悵惘。不知道的人,怕是真的會被他這個模樣迷惑。但杏杏熟知內情,冷眼看著,只覺得龐金康這段表演,浮于表面的很。杏杏似笑非笑:“原來是你好兄弟的妹妹啊。”龐金康原本想說是,但對上杏杏那似笑非笑的神色,不知怎地,竟是一下子說不出話來。杏杏淡淡道:“龐少爺可還有事?”龐金康如夢初醒,尷尬的往旁邊一讓:“是我耽誤郡主游玩了嗎?郡主請,請......”這話音剛落,就見小徑盡頭那邊傳來一道聲音:“呵呵,我怎么聽到康世侄的聲音了?”杏杏就見小徑盡頭,先前見過一面的,龐金康的那個西邑人“世叔”,正笑吟吟的從那邊邁了過來。杏杏不動聲色,擺出京城貴人該有的疏離尊貴架勢來。拓跋赤臉上笑著,一雙輪廓有些深的眸子卻是在滿含探究的打量著杏杏。雖說龐如海警告了他,但拓跋赤卻還未完全死心。畢竟,一個深受嘉正帝喜愛的郡主,若是死在那些南蠻手中,豈不是更能掀起大夏與南蠻的爭斗?拓跋赤想到這,笑容越深。“世叔。”龐金康對著拓跋赤作揖行禮。拓跋赤笑容滿面的對著龐金康點了點頭,又看向杏杏。“這位看上去尊貴非凡,想來便是龐世兄府上的貴客,福綏郡主了?”拓跋赤一口流利的大夏官話,再加上他雖說五官輪廓都有些深邃,但大夏境內也并非沒有這樣樣貌之人——若非杏杏事先知道他身上流有西邑血脈,怕是也不會太往西邑那邊懷疑。龐金康趕忙給介紹:“世叔,這位正是福綏郡主。”“郡主,這位是與我父親交好的一位世叔。”拓跋赤是白身,無官無職,自是要對杏杏行大禮。他禮儀標準的對著杏杏作揖行禮:“草民見過郡主。”杏杏微微頷首:“不必多禮。”杏杏一副京城貴人高高在上,吝于言語的模樣。拓跋赤卻變戲法似的從懷中拿出一面琺瑯鏡來,雙手捧著呈給杏杏:“先前草民便聽說郡主花容月貌,今日一見,果然是仙姿國色。草民正好新得了一面西域來的鏡子,還望郡主笑納。”杏杏心下微微一動。俗話說,無事獻殷勤,非奸即盜。若是旁人這般殷勤,可能是求官求前途求發財,但眼前這個龐金康的世叔,做了那等事,再莫名跑來跟大夏的郡主獻殷勤,那自是一想便知——怕是這西邑人,想做些什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