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瓊芝親自替孫鴻漸換了外衣,臉上笑得都有些僵了,還好等會可以不笑。
“多謝芝兒犒勞,晚些我回請你。”孫鴻漸笑道。
沈瓊芝輕啐了他一口:“你當(dāng)是外頭的狐朋狗友呢,還請來請去的。趕緊去大老爺那吧,不然他又要焦躁了。”
孫鴻漸點點頭,摸了摸沈瓊芝的頭,隨即去了。
看著他的背影,沈瓊芝絞著手里的帕子,有些出神。
她明顯感覺到,孫鴻漸自打那次被她逼問之后,破綻比往先要多了一點。
曾經(jīng)那么滴水不漏的人,居然也會有分心接不上話的時候,實在是罕見。
不過這樣也好。
比起先前那么難纏的孫鴻漸,她還是更喜歡現(xiàn)在這個偶爾會應(yīng)付不來的他,這樣她想知道一些什么,也多著一些機(jī)會。
沈瓊芝推開窗,冷風(fēng)吹在她的面上,讓她微微一顫。
深秋即將入冬之際,病人最是難熬。
她終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掛念與擔(dān)憂,提筆寫下慰問裴玉朝的信。
黃掌班暫時還未回京,這封信送去他府上,多少有些風(fēng)險。
再加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蕭霓月,以及不知道在哪里盯著的人。
從情理來看,她不該寫這封信,更不該派人送去。
可沈瓊芝無法說服自己安然裝作無事發(fā)生,一想到對方對三年時間的擔(dān)憂,很有可能這次便與她天人永隔,她就只能這么做。
即便不是未婚夫,只不過是尋常親戚好友,她也該這么做。
沈家里出了事,他不過問,自己尚且郁結(jié)于心,悶悶不樂。他險些沒挺過來,自己卻因為害怕風(fēng)險不聞不問,他該有多難過?
信寫好后,沈瓊芝叫了秦管事過來,讓他送去黃掌班府上。
秦管事并不知這封信的重量,還以為和以前一樣是普通事情,很輕松地答應(yīng)著去了。
另一邊,折桂園里孫鴻業(yè)一臉嚴(yán)肅地看著孫鴻漸,把自己想好的話說了出來。
“我聽說,你這次為了沈家那檔子破事,去找了郝丞相,可對?”
孫鴻漸一眼就看穿了大哥的真實用意,卻故作不知,點點頭:“實在是萬不得已,不然也不敢去驚動大人。”
孫鴻業(yè)咳了兩聲:“這就是你的不懂事了!倘若是你先前來往的那些人,去找他們倒也沒什么,可這個郝大人和咱們孫家向來是不來往的,你一去就找人家辦這么大的事情,豈不是失禮?”
孫鴻漸笑:“雖是找他辦事,也是給了錢的。”
孫鴻業(yè)板起臉,把孫鴻漸訓(xùn)斥了一頓:“到底是沒做過官的人,說這么沒見識的話!你平時在外頭認(rèn)識的人再多,那也是虛熱鬧,混著瞎玩。很多為官處事的道理你是不懂的,還得我這個大哥來教你。”
孫鴻漸作出肅然起敬的模樣:“還請大哥賜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