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瓊芝笑著看向孫源:“原來你在外頭這等出息了,在家的時候也不見你提起。”孫源恭敬道:“不過是混哄的虛名罷了,不敢在母親和叔父面前自夸。再者他們也不是真的敬重我,多是看叔父的面子。”裴玉朝笑:“過謙了。我聽說你如今跟隨之人也不少,在軍中頗有聲望,這份體面總是你自己打拼掙出來的,不是靠上一輩。”孫源心中微微一驚,面上越發恭敬:“多謝叔父夸贊。”正聊著,窗外忽然傳來青年男子的叫嚷聲。“蘭兒,我知道你在上頭,為什么攔著不讓我上去?你在陪誰喝酒,難不成又是你那源哥哥?都是哥哥,我哪里不如他?”四個人都是一愣。沈秋蘭告了一聲罪,起身離了席。沈瓊芝探出頭朝下面看去,只見是個一身錦衣的公子,看著像是有酒了,幾個小廝和護衛扶著東倒西歪的他,不住勸解著。她收回身子,輕聲問孫源:“這人是誰?”孫源道:“不認識,蘭兒未曾提起過。”沈瓊芝有些不放心:“若他欺負你蘭妹妹,你可別坐視不理。”孫源差點沒忍住笑:“母親放心,我知道。”沈秋蘭很快就回來了,身邊還帶著一個伙計模樣的人。不等沈瓊芝問是怎么回事,那伙計就把一桶冰水盡情澆了下去,下面頓時傳來狼狽驚叫聲。伙計沖著下面罵道:“今兒樓里有貴客,休得喧鬧!再不走,下一桶就是剛燒開的滾水了!”不知是被冰水澆了個清醒,還是被滾水嚇到,下面很快就恢復了安靜,再沒聽著叫嚷。伙計告退后,沈秋蘭解釋:“這人是我繡莊上的一個主顧,因平時照顧生意多,就送了些節禮去維護人情,其他主顧都有,不是單給他一個,不曾想他會錯了意。我已拒過一道了,可這人糾纏不清,我煩他許久,趁今兒這個機會出一口氣,以后想是不會再來了。”沈瓊芝問:“是哪家的公子?看著不像是尋常出身。”沈秋蘭道:“不大記得了,也不敢多問,怕越發上頭上臉的。”沈瓊芝笑著對裴玉朝道:“眨眼間連蘭兒都到了惹桃花的年齡,真是時日飛快。”裴玉朝笑而不語。雖有個意外的小插曲,今日這酒吃得依舊算是愉快。景頗看得,酒肴精致可口,就連兩個盲姐兒唱的曲也好聽,曲調新奇,清脆動人。沈瓊芝心情大好,一不小心喝多了酒,連走路都不太穩。裴玉朝直接抱著她上了車,臨走時叫沈秋蘭改日來府上坐,沈秋蘭笑容可掬滿口答應。目送車隊隨從們離開后,沈秋蘭和孫源回到樓上繼續喝酒。孫源想起先前的事就想笑:“母親居然還擔心你被欺負,你不弄死他都算不錯了。”沈秋蘭道:“你高估我了,我要能真的弄死他,今天還能出這個丑?這樣下去不是個事,下次再被九姑遇到,我開花樓的事只怕瞞不住。勞煩你去和孫大人求個情,叫他幫我把此人解決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