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福被她逼不過,只能道:“惦不惦記的我們做下人的也不清楚,只不過到底是正經結發夫妻,又是恩愛過幾年的,自然和別人不大一樣。”荷花兒道:“原先就聽說老爺和先頭夫人恩愛,只是不知像老爺這等端正的人,是怎么個恩愛法,心里頭好奇得緊。哥哥是老爺身邊多年的紅人,別人知道的肯定沒你多,不如偷偷告訴我幾件,我絕不對外頭說去。”外間潛著偷聽的尤倪兒也屏住呼吸,聽高福如何接話。高福道:“也沒什么特別的,就是和和氣氣很少紅臉罷了。老爺本就是個性子好會疼人的,換誰都一樣恩愛。真要喜歡,怎么會放她和離呢?就算有幾分看重,那也是看在源少爺和裴大人面上,這樣兩個人物換誰不好好結交?”荷花兒有些失望,尤倪兒卻是松了口氣,邪火也消了許多。她在外間輕咳兩聲,叫荷花兒的名字,床上二人忙穿衣下床不迭。尤倪兒拿捏著時候進去,也不繞彎子了,開門見山道:“福哥兒,你幫幫忙,只要我進了老爺后宅,這丫頭就許給你,我再給她置辦一份厚厚的嫁妝。往后你有用得著我的地方,我也絕不含糊。”高福有些為難:“姑娘的心事我知道,只是老爺這人難以琢磨......”尤倪兒道:“我也不求別的,你告訴我老爺真正喜歡什么,我投其所好就是了。原先我諸般都試過,他都說好,叫我連個使勁兒的方向都沒有。”高福沉思半晌:“姑娘可試過給他做些針線物事?”尤倪兒一愣,道:“這倒是沒有,我手藝普通,又想著那府里肯定是有裁縫繡娘等,便沒想著獻丑。老爺喜歡這個?”高福道:“他書房有個要緊小屜兒,里頭有個盒子單收著個荷包和帕子,其他人都不知,連我也是無意間才撞見。他收到女子所贈之物不少,什么扇子戒子簪子都是隨手撂到一旁,如今又不見他和誰有密切來往,可見是對物不對人,只是喜歡這等親切尋常的針線玩意。姑娘你平時反正也閑著,不如做這個試試,老爺撞到了也覺得你是個賢惠持家之人呢。”尤倪兒眼睛一亮,歡喜道:“多謝你指點,往后繼續替我多留留心,但凡有我一份必然也有你一份。”高福連忙笑嘻嘻道謝。因怕孫鴻漸察覺他在這邊的勾當,高福沒敢留下睡覺,而是趁著夜色悄悄回了孫府。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,可才一進二房院子,就被另一個小廝急切一把拽住:“哥,你上哪里鬼混去了?不久前老爺找你,都說是在前頭喝酒,卻遍地尋不到人,只好叫我過去頂著。明日老爺問罪,我看你怎么答話!”高福嚇得不輕:“都這個點兒了,老爺找我做什么?他平日里沒客沒應酬的時候都休息得早,我出門時老爺不是早已睡下了么?”那小廝道:“你也知道是沒客的時候,這不來了客么!也不知什么來頭,蒙著頭臉神神秘秘的,老爺只讓我端了茶過去,其他人都不許再靠近書房那邊。你快到院子外頭等著,等會兒好歹叫老爺送客時看到你人影兒,明天少打你幾板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