荷花兒聽了這話,頓時心涼了半截:“老爺這意思是,要我家姑娘做一輩子外室?”高福道:“可不敢說一輩子,后頭的事誰知道?只不過是暫時不想多事罷了,老爺是大忙人,朝中事情尚且忙不過來,實在無心后宅。你叫姑娘別急,慢慢兒來,興許往后她把老爺?shù)男哪孟拢捅灰豁斵I子抬回府里做姨娘了呢。”荷花兒并沒有被這話糊弄住。年輕貌美正新鮮的時候都沒能拿下,往后人老珠黃厭倦了時還能?小孩子都不信這樣的話。唯一的希望便是姑娘懷上老爺?shù)暮⒆恿耍蛇@希望似乎也很渺茫。且不說姑娘的身子在花樓里喝藥喝廢了,就算沒廢,老爺來得這么少,還不是每次都讓姑娘伺候。難不成真的只能求神拜佛,讓姑娘湊巧撞個大運嗎?高福見荷花兒神色不好,有心安慰又怕被人瞧到,只能說句實在話把她先打發(fā)了:“回去和你家姑娘說一聲,別那么老實。老爺不去找她,她就不能想辦法自己去找?如今老爺身子不好,等好了自然是要在外頭應酬的,只要他出府,總有個遇著的時候,俗話說見面三分情。”荷花兒勉強點點頭。兩人又說了幾句私話兒,悄悄分別。他才趕回二房院子,就看到大老爺孫鴻業(yè)帶著小廝提著攢盒來了,連忙頓住步子避開一旁。孫鴻業(yè)一進房就看到他兄弟倚在榻上看書,面上露出了心疼之色。“大哥。”孫鴻漸放下書,笑。“別起來,你就好好坐著。我聽說你這幾天都沒怎么好生吃東西,特地讓人做了你喜歡的小菜和湯點,你看大哥面上好歹吃幾口,是個意思。”孫鴻業(yè)一邊說,一邊在榻旁的椅子上坐下,命跟來的小廝擺好榻桌,將帶來的東西一一拿出來,布好碗筷。孫鴻漸吃了幾口,便放下了筷子:“午間才吃過些粥,不是太餓。”孫鴻業(yè)點點頭,命小廝把東西撤走退下,關切地問:“前幾天御醫(yī)又來了,是怎么說的?”孫鴻漸道:“開了幾個補身的方子,就是藥有些重,不能多用,慢慢養(yǎng)著就好了。”尤其是那太平補真散,不到十分危險的時候不能喝,最好是半年左右用一次。用的多了藥性變淡不起作用是其次,更容易透支掏空身底,往后再沒什么藥能救他了。孫鴻業(yè)嘆息一聲:“你從小就多病多災的,好不容易長大后結(jié)實了些,沒想到這幾年又開始不好起來。老太太昨兒還和我說起這事,眼睛紅紅的直嘆氣,看著憔悴得很。”孫鴻漸垂眸:“是我不孝,讓老太太擔憂了。”孫鴻業(yè)道:“你和大哥說句實話,到底是怎么回事?幾個大夫都說你這病是酒喝壞的,可你以前外頭應酬不也沒事嗎?想是這幾年私下驟然喝多了。莫不是心中有氣,氣我和老三總闖禍給你拖后腿,才借酒消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