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鴻漸聽了后，面上依舊笑著，卻沒說話。隨安如今也算是把老爺的脾氣摸透了，見這便知道那高福要倒霉了，心中幸災樂禍。打誰的主意不好，打老爺的主意，說一句自尋死路也不為過。那尤氏也是腦子不靈光，看不清老爺是什么人就算了，還拉攏重用高福這種人，也不怕把她自己帶到溝里去。就在隨安準備退下的時候，孫鴻漸忽然道：“除了高福，尤氏那個兄弟你也找人盯著，有什么不對立即稟告我。”隨安一愣，慌忙鄭重答應。孫源見母親近來沉迷蹴鞠，便私下也學了一學。本就是習武的絕佳人才，這樣的腿腳工夫玩耍自然難不倒他，沒多久便踢得極好，好些擅長此道的公子哥兒極力邀他組社。孫源全都拒絕了。他本來只是為了孝順母親，玩玩票罷了，哪里有工夫和這群紈绔纏。這天，他看著沈瓊芝和晴娘玩了一會兒后，主動表示要參與，并讓晴娘讓著他。沈瓊芝笑：“你怎么不要我讓著你？”孫源笑：“兒子看了許久，覺得母親的水準和自己旗鼓相當，想是不用母親讓，就不說這話了。”沈瓊芝被他這話激起了勝負心，摩拳擦掌想給這孩子一點顏色看看，讓他收回剛剛的話。平常也沒聽說源兒玩這個，自己好歹也學了這么久，怎么就旗鼓相當了。她打起精神來用心玩，沒想到才一會兒，就灰頭土臉敗下陣來。孫源笑得輕松，壓根沒費什么力，幾下子就把她給趕到圈外去了。看來旗鼓相當都是這孩子恭維她，明明是一騎絕塵甩她一條街。她認慫下場，好氣又驕傲：“你什么時候學的？”孫源道：“大半個月前，沒有天天練，隔幾天和會踢的人玩一玩罷了。”晴娘真心實意夸贊：“大少爺的蹴鞠功夫著實利落干脆，踢法也俏，這水準在齊云社內都算是不錯的。”孫源笑：“是嬸子說客氣話，我不過是個門外之人，哪敢與正經玩這個的比。”沈瓊芝笑：“你倆才是旗鼓相當，好好踢幾回給我瞧瞧吧。”二人答應了。晴娘有意暗讓幾分，與孫源踢了個有來有回十分精彩，只見繡球在空中飛舞，變幻出許多高難度花樣，把琥珀等人都看住了，不住鼓掌喝彩。尤其是孫源，少年身段結實修長，如今皮膚養得白回來了許多，這一身裝扮越發顯得他俊秀英姿，眸如寒星。沈瓊芝注意到有幾個丫鬟看他的眼神帶著些燙，不由得又想到孩子的終身大事，可又不便開口。她是過來人，知道長輩一直催這種事有何等糟心。孩子難得這么高興，就讓他繼續高興著吧。反正緣分這種事都是天定的，催也沒用，該來就自己來了；沒來強行湊合在一起也要散，還要傷筋動骨白遭罪。到時候孩子嘴上不好罵她，心里也要怪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