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瓊芝沒讓晴娘她們久等，隨便吃了兩口東西，就漱口整理出去。眾女子踢了兩場，實在是精彩，沈瓊芝看得很高興，讓人帶她們到卷棚去吃茶點果子，自己則單留晴娘在亭中喝茶說話。“夫人，這幾個新來的姐妹如何？雖不到校尉一級，也算是身手利落的。”晴娘笑。沈瓊芝也笑：“有你帶著，豈有個不好的。你用心教她們，到時候拿了名次我另有重賞。”晴娘忙再三謝恩。九皇子見她熱衷于此道，便投桃報李，向圣上言明此事好處，說是能凝聚民心強健民體，亦宣揚大盛安樂氣派，減除流閑生亂。趁此事正如火如荼，不如天家?guī)ь^辦一場官中賽事，不限地方，各州府皆可參與，層層篩選最終來京對決，彰顯天家寬仁親和，與民同樂，各地一心。圣上原本就覺得先帝的禁令有些多事，再加上有心抬舉九皇子，便欣然答應(yīng)。賽事初定于金秋，凡是養(yǎng)得起蹴鞠隊伍的人家皆可報名，男女三甲皆有不菲獎勵，不僅賞蹴鞠之人，也賞其代表的府邸。沈瓊芝并不是沖著獎勵去的，更多的是響應(yīng)上令，支持九皇子，以及湊熱鬧打發(fā)消遣。在得知東廠的敬獻收入后，她心底某處仿佛是突然松了一兩根弦的琴，看著沒什么改變，但只有自己知道，若是一碰，便會發(fā)出些不甚明顯的變調(diào)走音。她依舊認真打理著手中的生意，盯著府里的收支。但不像以前那樣鼓足勁兒了。更多的心思放在了陪夫君孩子上，也開始學著主動給自己找樂子。畢竟裴府不是孫府，并沒有一堆吸血蛀蟲嗷嗷叫著逼她馬不停蹄地賺錢養(yǎng)家，也沒有不知何時捅出來的簍子麻煩需要用銀錢擺平。若孫府是四面漏水的老舊小舟，那裴府便是自給自足華麗堅固的嶄新戰(zhàn)船，不但不需要她修理貼補，反而還能讓她安安頓頓享受好處，得到庇護，淡然地穿過那些危險湍急。裴玉朝刻意夸大了她持家的好處，但沈瓊芝心里明白，那好處是真的，也是有限的。等同于錦上添花，而這錦本來就有花。沈瓊芝派了伙計替晴娘照看茶坊，又給了她極為豐厚的束脩，時不時賞賜金帛，讓她無需操心衣食之事，專心帶著姐妹們練習。晴娘得此厚待保障，全心全意投入訓(xùn)練一事，有時候甚至夜里都不回自家去，只在裴府練場這邊耽擱，與其他女子住在沈瓊芝提供的客房中。這天她回家收拾整換鞋腳等物，才到門口就撞上了尤有志渾家。“大姐，你如今不著窩了，等幾天不見你人！”那渾家問。晴娘得知尤有志流放后，心中頗為同情這個婦人，對她越發(fā)好聲好氣的。見她問，忙停住步子笑著道：“才從裴府那邊回來，找我有什么事？娘子要是閑著得空，咱們一塊兒去茶坊坐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