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就不再看這些東西,讓人把箱子合上。
管敬獻的人長長松了一口氣,得虧夫人不感興趣沒有多看,不然即便是解釋數(shù)目少一只也夠焦頭爛額的。
他忙不迭討好道:“夫人鎮(zhèn)日里經(jīng)眼的都是世間罕見之物,只怕鳳凰的毛麒麟的角夫人都看得絮了,這些東西也就咱們稀罕,哪能入夫人的眼呢?”
沈瓊芝笑:“既是稀罕,那便賞了你吧。”
這人才要歡喜謝恩,沈瓊芝又道:“只賞你一個也不好,反而叫你看著顯眼得罪人。你把這幾箱子東西拿到前頭去,就說是我的意思,給那幾個平日里常見的人分了。對了,把這些東西里最大最好的頭一份給黃掌班。”
管敬獻的人不敢耽擱生變,連忙磕頭謝過,領(lǐng)命而去。
他并不知道沈瓊芝的用意,心里頭還想:到底是正頭夫人,這般寬仁大方。那黃掌班天天滿東廠夸這夫人敦厚好性兒,看來也不完全是拍馬屁。尋常女子像這般被寵到天上去,多少有些驕縱作妖,哪有這樣體貼人的?
沈秋蘭見此人走了,方入房內(nèi)來,一進去就看到她九姑微微蹙眉出神。
看她這表情,沈秋蘭便猜到了七八分:“九姑,可是那女人上了當?”
沈瓊芝道:“是。她不但拿走了蝶后,還讓人瞞住了消息。”
本來不太確定的事,如今確定了。
這個虞不負,根本不是什么一心只有公事權(quán)勢的無情之人,她對自己的夫君動了覬覦之心。
大概是因為先前自以為“得寵”,心里頭得意安穩(wěn),所以藏的好。
現(xiàn)在被迫退后一步不能再貼著裴玉朝,又見他們夫妻恩愛情深,就被激刺得露出狐貍尾巴了。
即便心中有幾分怒氣,沈瓊芝還是覺得沈秋蘭宅子走水一事,和虞不負可能有些關(guān)系,但應(yīng)該不是她親口指使的,她不至于蠢到這個地步。
這樣做對她而言幾乎沒什么好處,風險還極大。一旦鬧到裴玉朝跟前,豈不是提前碎了她二夫人的夢?
說句不好聽的,就算要放火sharen,也該殺她這個礙眼的正頭夫人才是,沒得對一個孩子動手打草驚蛇做什么。
沈秋蘭問沈瓊芝接下來打算怎么辦。
沈瓊芝道:“先把你的賬討回來,警告敲打她一番,再讓人把她死盯著。如果她老實收斂,就容她繼續(xù)替你姑父做事將功贖罪,長遠洗著眼兒看她;可若她不吃教訓,依舊居心不良蠢蠢欲動,那只能把事和你姑父說開了。”
這一說開,后頭的發(fā)展就不會再受她控制。
以裴玉朝的性格,這虞不負只怕兇多吉少,但也是她自找的。
沈瓊芝知道虞不負最近有多得重用,從黃掌班描述的那些跋扈情形就能看出來,可見為東廠立下不少功勞,而眼下又正是夫君用人的時候。
和夫君這樣的男子朝夕相處產(chǎn)生情愫并非難以理解,動點小心思也是人之常情,要是來一個弄走一個,以后東廠只怕進不得女人了,得把多少有用之才送到對家那邊去。
給這樣難得的人才一次機會,如果她懸崖勒馬,什么都好說。
可如果她不知珍惜,反而越走越偏過了線,那真怪不得別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