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姚似是還沒有完全回神,并沒有開口,房內一時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。直到耳邊再次響起滋啦的電流聲,隨即“啪”的一聲響,臺燈亮了。房間內再次恢復了光明。可氣氛卻仍舊十分凝滯,兩人像是都變成了啞巴,誰都沒有開口。最后,是蘇姚先有了反應,她長出一口氣,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,踉蹌著后退了兩步,跌坐在了床上,捂著胸口直喘氣。雖然她仍舊沒有回答蕭縱剛才的話,可這反應卻已經說明了一切。蘇姚留著那盞燈,只是因為怕黑。和他沒有一丁點的關系。一股巨大的荒謬感涌上來,他死死盯著蘇姚——他是自作多情了這么久嗎......他以為自己會憤怒,會不屑,就和之前意識到蘇姚對他冷淡的時候一樣。臺燈不是給他留的又怎么樣?他根本不在乎蘇姚的態度。可古怪的是,憤怒和不屑還沒來得及涌上來,就被另一股濃烈強大的情緒壓了下去。如果這盞燈,從頭到尾都和他沒有關系......“那天在拍賣場,你想回答什么?”他沉聲開口,卻不知為何,嗓音竟控制不住地有些抖。蘇姚頭腦還沒徹底清醒,被問得一愣,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么。“你是說要送我去陳家的事?”蘇姚確認似的問了一句,見蕭縱沒有反駁,這才張了張嘴,“我想說......”“行了。”蕭縱猝然打斷了他,明明問話的是他,可這一刻不想聽的也是他。“你的回答根本不重要。”他給自己點了根煙,狠狠吸了一口才出聲,音量拔高,語氣冷硬,不知道是為了說給誰聽。蘇姚并沒在意他細微的異常,她劫后余生,實在沒有精力關注其他,而且蕭縱善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,就算她真的察覺到了什么,也不會往心里去。“嗯。”她習慣性地應了一聲,毫無情緒波瀾。蕭縱的牙關卻不自覺咬緊了,這是什么態度?好像對什么都無所謂,怎么樣都可以一樣。看得人心里窩火。他下意識地扭開頭去看那盞臺燈,可在看見的瞬間卻又想起來,這盞燈和他毫無關系。蘇姚,從來不是給他留的燈。他不自覺攥緊拳,許是太過用力,指節“咔吧”響了一聲。“少帥?”蘇姚像是終于察覺到了他的異常,抬眸看過來,“你沒事吧?”仍舊是往常的那個語氣,可不知道為什么,此時聽來感覺已經全然不同。他再聽不出半分溫柔繾綣,入耳的全是冷淡敷衍,沒有半分關心在里頭。“蘇姚。”他咬牙喊了一聲,蘇姚應了一聲,仍舊看著她,眉宇間沒有絲毫變化。蕭縱一口氣堵在了心口。他想質問蘇姚,為什么說變就變,可話在嘴邊轉了幾個圈,卻根本說不出口。他怎么能在乎蘇姚喜不喜歡他?他不能在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