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?”何肆驚了,不解道,“楊兄才剛回去啊,咱不等他了嗎?”
楊寶丹卻是眨眨眼道:“這就是我要你做的臺,還有他被自己斬斷一臂的兒子許定波。
明明才三個多月,卻恍若隔世。
對他而言,其實是過去五年多的時間了,他也有五年多沒有回家,沒有見過父母還有何花了。
真的踏上歸途,何肆這份思鄉思家之情非但沒有一點兒減緩,反倒愈演愈烈。
何肆搖搖頭,義正言辭道:“不行,我是答應了你兩件事情,但前提是不違背道義。”
楊寶丹懵然,“這算什么違背道義?”
何肆一本正經說道:“你是楊老爺子的唯一血親孫女,我讓你涉險送我,這就是愧對楊老爺子的恩情,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,我更無顏面……”
楊寶丹直接打斷道:“呸呸呸,烏鴉嘴,快吐一口口水,連呸三聲。”
何肆見她一臉著急,只得照做。
“想不到你還挺迷信的。”何肆呵呵一笑。
其實他沒有資格說這話,因為他本身也是個恪守這些規矩忌諱的人,適才只是話趕話了。
楊寶丹白他一眼,“這叫避讖懂不懂。”
“我懂……反正我們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。”
楊寶丹有些氣憤,暗自以吳儂軟語罵道,這個戇頭,居然這么死板,討厭死了。
忽然她腦中靈光一閃,“行吧,不讓你為難了,那我換個事情,絕不叫你違背道義。”
何肆聞言,這才露出笑容,“你說,我一定答應。”
楊寶丹眼里閃著狡黠的光,何肆卻看不見。
“簡單,就是從今以后,不論如何,你都不能傷害我,不能強迫我,不能威脅我,更不能打我!”
“這些話還用說嗎啊?自是一定啊,就為了這事浪費我一個承諾呀,你可真是……”
何肆險些一窒,就著?他有些氣悶,甚至不想多言。
“那就說定了啊,一言為定,不許耍賴,不能反悔。”
何肆只回應了她一個低沉的鼻音,算是應下了。
楊寶丹狡黠一笑,一臉奸計得逞的表情。
她忽然一抖韁繩,“駕!”
身下紅鬃烈馬揚塵而去。
“水生老弟,快來追我啊……”
楊寶丹的聲音消失在風里,何肆愣在原地,呆若木雞。
他后知后覺,自己好像……中計了……
他憤憤咬牙,原來這就是楊寶丹說的,不論如何,不能傷害,不能強迫,不能威脅,不能打。
這可不就是拿她半點沒轍嗎?
“何肆啊何肆,你怎么就這么笨呢?”
聽著馬蹄聲越行越遠,何肆也只得追趕而去,不然再遠些,他的伏矢魄就徹底感知不到楊寶丹的方位了。
到時候他就是真瞎子,想追也追不上了。
何肆從背后卸下重劍,以劍尖為筆毫,奮筆疾書,在地上留下幾個大字。
“隨我同去,定保安全,威遠鏢局,肆。”
半隱半露,卻能叫楊氏鏢局中人能一眼看懂,他留下這個肆字,也是因為楊氏鏢局之中,除了楊元魁楊保安等寥寥幾人,無人知他真實姓名。
以此證明這番留跡并非作假,類似于筆跡花押的存在。
做完這些,何肆一臉無奈,只能馭馬追趕楊寶丹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