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陽侯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應(yīng),許久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,連沈桑寧都聽得犯困了。微生槐父子根本不知平陽侯意圖,原以為他只是口渴喝盞茶,哪料一喝喝了小半個(gè)時(shí)辰,也不見平陽侯有離去之意。這會(huì)兒早就到吃晚飯的點(diǎn)了,可方才平陽侯態(tài)度明確地拒絕了在微生家用飯,微生槐琢磨不透平陽侯的意思,也沒有隨意再開口邀請對方留下用膳,只能硬著頭皮閑聊著,一邊思忖著平陽侯究竟是何心思。往常“健談”的樊氏,隨著時(shí)間流逝,神色都變得萎靡了。最后還是沈桑寧忍不住,“舅舅,眼下天都黑了,我見表弟也困得不行了,你們長途跋涉還是該好好休息才是。”“困?”平陽侯朝虞紹望去。虞紹強(qiáng)行清醒,朝沈桑寧搖頭,“表嫂,我不困啊。”沈桑寧雙唇抿了抿,實(shí)在不知該露出什么笑容合適,就算虞紹不困,這一茶廳的人也都該餓了吧。她象征性地詢問一句,“膳廳的晚宴早就備好,眼下恐怕都涼了,我讓人熱一熱,若是舅舅和表弟餓了,不如移步與我們一起用膳?”說完,平陽侯面上沒有之前的疏離客氣,“如此實(shí)在是叨擾了——”他話音一頓,眾人都以為他是要拒絕。豈料他拉著虞紹起身,爽朗道:“我們也的確是餓了,聽說金陵有許多特色佳肴,那就客隨主便,麻煩了。”不僅沈桑寧詫異,連微生槐父子都是沒想到,沒想到平陽侯的態(tài)度轉(zhuǎn)變?nèi)绱酥臁N⑸甭氏鹊溃骸安宦闊┎宦闊顮斶@邊請。”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了膳廳,甫一坐下,外祖母便帶著二房夫婦一道來了。二舅母單氏落后一步,手上親自捧著一鍋湯,將湯端上鍋,“大家快嘗嘗,這湯好喝不好喝,我還是和大廚學(xué)的呢!”單氏竟親自下廚了。樊氏嘴邊劃過一絲冷笑,不接話茬,坐在單氏邊上的微生蓓捧場道:“娘親做的,一定好喝。”說著,微生蓓從下人手中接過小碗,將湯兜在幾個(gè)小碗里,然后從高高的椅子上下去,九歲的小姑娘站著,還沒大人坐著高。她端著盛著湯的小碗,噔噔噔跑到微生槐身邊,一次將兩只小碗放下,“祖父祖母請喝湯。”“好好好。”兩老十分欣慰。樊氏偏頭瞧了眼正在喝湯的丈夫和兒子,氣不打一處來。微生蓓回到單氏身邊,單氏笑著提醒,“蓓蓓是不是忘了還有貴客呀?”聞言,一直沒有注意后宅風(fēng)波的平陽侯回神,客氣道:“不用,我自己盛就好。”微生蓓快速盛了湯,將湯端過去,“伯伯喝湯。”這下平陽侯拒絕不了了,接過湯碗,笑道:“這孩子真懂事。”微生蓓臉上掛著甜甜的笑,又將下一碗湯端給了虞紹,虞紹禮貌地接過。而后,微生蓓才回了座位上,想起什么,又下去盛湯,端給齊行舟,“這些天多謝表弟帶我一起學(xué)習(xí),我認(rèn)識了好多生僻字呢。”“不用謝。”齊行舟繃著小臉,雙手接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