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小章高考志愿的博弈（2009年，22歲）
填報志愿的前夜，葉云天在臥室里反復摩挲航天學院的招生簡章。海報上的火箭直指蒼穹，仿佛要穿透他床頭貼的那架紙飛機——那是小學操場那架，小熊貼紙已經泛黃。
“你真要去外地？”李道明的聲音從身后傳來。陳豆包倚在門框上，手里轉著筆，筆記本上畫滿被劃掉的城市名。葉云天張了張嘴，忽然看見陳豆包袖口露出的半截鉛筆字：“x市理工大學”。
錄取結果公布那天，葉云天剛從圖書館出來，就被兩個身影堵住去路。李道明舉著x市科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，陳豆包晃著x市師范學院的紅本本，兩人臉上都帶著惡作劇般的笑。
“說好的戰隊，不許單飛！”陳豆包把通知書拍在他懷里，里面掉出張紙條，是三人小時候畫的戰隊徽章。葉云天忽然想起中考那天的雨，想起倉庫里的火箭模型，喉嚨里像是塞了團棉花。
“其實......”他剛開口，李道明卻轉身走向操場，背影帶點刻意的輕松：“去買汽水吧，我請客。”陳豆包沖葉云天眨眨眼，馬尾掃過他手背：“有些話，留在畢業典禮說也不遲。”
三人的影子在梧桐樹下交疊，遠處傳來高考放榜的喧鬧。葉云天攥緊通知書，忽然發現封面上不知何時多了枚小熊貼紙，邊角的毛邊輕輕蹭著他的掌心。
第六小章入職天涯集團的第一天（2015年，28歲）
天涯集團的玻璃幕墻映著三人略顯拘謹的身影。葉云天穿著新買的西裝，領帶夾夾得太緊，勒得脖子發疼。李道明的公文包里露出半截機械圖紙，陳豆包的帆布包上掛著小熊鑰匙扣，隨著步伐輕輕晃動。
“研發部在15樓，機械組在9樓，軟件部......”hr的話還沒說完，陳豆包忽然指著大廳的旋轉樓梯笑出聲：“像不像時空隧道？”李道明推了推眼鏡，葉云天看見鏡片里映著自己微蹙的眉頭。
午休時，陳豆包變魔術般從包里掏出三個保溫杯：“柚子茶，去去暑氣。”熱氣氤氳中，她指著李道明襯衫上的墨水漬：“大工程師，上班第一天就搞科研？”對方耳尖泛紅，低頭用紙巾擦拭。
“敬小熊戰隊，”葉云天舉起杯子，“現在是打工人戰隊。”三人碰杯時，陳豆包的鑰匙扣不小心碰到杯沿，發出清脆的響。窗外的陽光掠過城市高樓，在他們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，像極了實驗室里跳動的代碼。
下班時，李道明忽然從公文包掏出個小盒子，遞給葉云天：“給你的，航天模型。”盒子里躺著架精致的火箭，尾翼上貼著枚小小的小熊貼紙。陳豆包湊過來時，發絲掃過葉云天的手背，他突然想起高考志愿那天，她袖口的鉛筆字。
三人走進電梯，鏡面里映出他們略顯疲憊卻堅定的臉。樓層數字跳動間，葉云天聽見陳豆包哼起童年的歌謠，李道明跟著打節拍，指尖敲在火箭模型的包裝盒上，發出細碎的聲響。電梯門打開時，夕陽正把天邊染成金色，像極了他們曾在倉庫里見過的彩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