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五點零七分,璐璐將最后一枚硬幣推進售票機。硬幣落膛的輕響里,她呵出的白霧在玻璃上凝成細小的冰晶。深冬的地鐵站臺像被冰鎮過的首飾盒,熒光燈在灰藍色的瓷磚上流淌,遠處自動扶梯的金屬臺階泛著冷光,仿佛一排等待咬合的齒輪。
她低頭看了眼腕表,表帶縫隙里還卡著片干枯的桂花——那是上周給拾荒老人送月餅時沾上的。保溫桶里的豆漿還剩半袋,塑料杯壁凝著水珠,在制服口袋上洇出深色的圓斑。這個時間的乘客稀稀落落,穿羽絨服的上班族抱著咖啡打哈欠,中學生背著書包啃飯團,站臺盡頭的長椅上,流浪漢裹著報紙蜷縮成一團。
變故發生在轉身的瞬間。
尖銳的尖叫刺破空氣時,璐璐正把空豆漿袋丟進回收箱。穿駝色大衣的男人被推下軌道的動作像慢鏡頭,黑色公文包飛出去,文件散落如折翼的蝴蝶。她看見推人者戴著黑色手套的手,袖口露出半截蛇形紋身,在熒光燈下泛著青灰。
啊!有人捂住嘴巴,聲音悶在圍巾里。男人墜落時,駝色大衣下擺掀起,露出里面的藏藍色毛衣——和她昨天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