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像孟蘭那般喚她。
他的聲音愈發溫柔了，恍若耳語呢喃。
“小熙，我真的喜歡你......我們可不可以不離婚，之前我久久沒有簽字，也是因為我不想離開你。”
“我承認，之前我對你確實不好，但那時候我被沖昏了頭腦，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......真的很抱歉。”
“你要是罵我，打我能夠解氣，那就打我罵我，怎樣都好，只要你能夠心里舒服就好，真的真的......”
“我知道，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，可能你很難原諒......”
顧景行像是被打開了話匣一樣，把這么多天藏匿在心里的話全都一股腦的說出來。
甚至一下都把蘇念熙給怔住了，她愣愣的聽著，腦海里緩了好一會。
等緩了一會，蘇念熙像是后知后覺，突然伸出手給了男人一個巴掌。
巴掌落在男人英俊的臉頰上，“啪”的一聲。
僵硬的表情不會消失，只會轉移。
這下輪到顧景行僵住了。
片刻后，才慢慢地轉回臉，吃驚地盯著蘇念熙，緩了好久好久也沒有反應過來，猶如不敢置信一樣。
直到抬手，摸了摸自己那側感覺火辣辣的臉，這才仿佛終于確認了似的。
他的眼睛里，迅速地涌出了一層又驚又怒的神氣。
“你......打我？"
“你竟打我？"
連聲音都變了調子。
蘇念熙也沒想到自己的手怎么不聽使喚，就突然伸了手。
她的手緩緩落下，有點不知所措的收回背后。
“我......”
片刻之后，她恢復了清醒。
這巴掌，是為了林念兒而打，也是為了顧恒而打，更是為了自己而打。
“你這樣說，對得起林念兒嗎？”
“林念兒那么愛你，你怎么可以這樣說？”
雖然她承認，林念兒的愛并不純粹，其中也包括利益的糾葛。
她抱著利用顧景行，利用顧家的心賴在顧家，甚至還對顧爺爺做出那樣喪盡天良的事情。
但盡管有這些，不可否認的是，林念兒對顧景行的愛也是存在的。
他這樣做不是背叛了林念兒嗎？
“我......”，顧景行頓時哽住。
“關于林念兒，我有很多事情想要跟你解釋。”
“我之前一直沒有摸清自己對林念兒的感情，我以為那是喜歡，是愛，但那其實并不是......”
顧景行還想再說，但蘇念熙突然伸出一個停止的手勢。
她不想聽，也不敢聽。
因為她內心知道，把林念兒推出去，只是一個擋箭牌。
無論顧景行到底是不是真的愛林念兒，他有沒有在騙自己......都不是重點。
她內心過不去的那道坎并不是林念兒，而是顧恒。
那一巴掌不僅僅打在了顧景行的臉上，其實也是打在了自己的臉上。
如果可以，她真的想給自己也打一巴掌。
“小熙，我......你聽我說。”
顧景行還想再說，但顯然蘇念熙現在情緒很夸張，已經不能容許他把話說下去了。
“我冷靜一下。”
蘇念熙深吸了一口氣，“你也冷靜一下。”
“我覺得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