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瓊芝渾身顫抖，死死盯著晏煜廷。
晏煜廷摸了摸臉，似乎是沒想到居然有人敢打他。
按理說他本該生氣，可看著沈瓊芝那雙噴火的清亮眸子后，竟然心軟了下來，甚至還有幾分暢快。
就連先前吃醋的怒意，也全然消散了。
他笑著一把將沈瓊芝拽倒在自己懷里緊緊抱住，捏了捏她的頰。
“怎么脾氣這么大？只是開個玩笑，他又不是外人，你害臊什么。以前是沒辦法，如今你板上釘釘是我的人，連貓兒我都容不下，怎么可能讓別的男人碰你？”
孫鴻漸笑：“她脾氣向來大。先前去她家喝酒，就因為說了幾句不合她心意的話，兜頭賞了我一個好的，臉腫了好幾天。可見她對殿下還是心軟，打的這么輕。”
晏煜廷笑：“你當她不想打重？病久了沒力氣罷了。說到先前的事我還沒笑你，曹通判說你愛體面，別人問你怎么了，你說是貓兒撓的，死活不肯承認是被她打的。”
孫鴻漸道：“這種事怎么好說。那會兒她快要嫁人，要是被外頭人知道她動手打我，指不定又要傳出什么閑話來。曹通判倒也沒必要說我，他比我更丟人。”
晏煜廷極有興趣：“怎么個丟人法？”
孫鴻漸笑：“我說是貓兒撓的，他說什么貓兒，就是女人打的。你也太沒用了，要是哪個女人敢對我動手，我絕對打得她跪下求饒。恰好這話被曹夫人聽到，上來就要揍他，他一邊躲一邊喊：鴻漸你先避一避，我家老貓也要撓人了！”
晏煜廷開懷大笑。
在孫鴻漸的輕巧轉圜下，耳光的事，就這么輕松愉悅的被揭過了。
沈瓊芝呆呆地看著他們談笑風生，僵硬后怕之余滿是震驚。
他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，剛剛還那么緊張可怕，現在又這么好？
孫鴻漸注意到了她的震驚，笑：“芝兒你別怕，我和殿下關系親厚，他再怎么生氣也不會真的讓我做內侍的。”
晏煜廷道：“本來只是逗逗你，誰讓你這么緊張他？”
孫鴻漸離開后，沈瓊芝只覺得心口發悶，沒多久又把今天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。
御醫來看，說是著了氣惱，叫靜養幾天不要再動氣了。
晏煜廷打發走了御醫，在里間床邊坐下，道：“你動手打我，我都沒生氣，你怎么反而還氣起來了？”
沈瓊芝輕聲問：“說那種話，你有把我當人看嗎？”
晏煜廷握住她的手，慢慢道：“我錯了，以后不會再說了。”
沈瓊芝想要抽回自己的手，卻抽不動。
晏煜廷握緊了她的手，輕聲道：“不是我不把你當人看，是我自己不是人，說不出人話。這幾年我荒唐慣了，不覺得那種事有什么，只是想氣氣你，一時忘了你受不住。”
沈瓊芝有些顫抖：“可別折煞我了。說到底不是一路人，何必勉強？”
晏煜廷平靜道：“不是一路人又怎樣？強行開路，再把別的路堵死，那樣我們就是一路人了。”